突然額上一個冰涼如玉的觸覺,薄荷驚覺得抬頭。是歸鳳正一臉好笑地用手指抵著她的眉心。
“你這是作甚?”薄荷思緒被打斷,微怒道。
“你的眉啊,可以夾死一隻蒼蠅了。放輕鬆!小心提前變成老婆婆哦!”歸鳳開著玩笑。
“……你這人怎麼就不能好好說話?”薄荷氣鼓鼓地說道。揮開歸鳳的手指,繼續埋頭朝前走。
“哎呦!好痛!”薄荷定睛一看,更氣了,是一棵樹。她抬手揉著鼓了一個包的額,眼眶因為疼痛有些微微泛紅。
“噗!本來我是想提醒你的,不過現在看來,好像晚了!”歸鳳表現得一點內疚的心思都沒有,調侃道。
薄荷狠狠瞪了他一眼,徑自揉著額。這個歸鳳,整天吊兒郎當的,講話也沒個正經。她要什麼時候才習慣啊——氣死了,真是快被氣死了!薄荷不由加快腳步。
“喂!火氣不要這麼大嘛!消消氣啊!”歸鳳隨即跟上來,還是那副欠扁的樣子。
她不生氣,不生氣。犯不著生氣。自從這個人跟在她身邊,她的情緒起伏就越來越大。她想如果哪一天她能麵對此人而鎮定自若,那她的境界就提升到了一個相當高的高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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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聽管家說,府裏有歹人,你沒事吧!”落清眠剛回來,連朝服都沒有換,就急匆匆地跑到清雅軒來了。
“謝王爺關心,我沒事。隻是這件事情,你有沒有想過要怎麼處理?”薄荷先讓落清眠坐下來,然後問道。
“王府一向戒備森嚴,一般人是不可能混得進來的。能在光天化日下擄走人,隻有兩種可能,一個是府裏的人做的,還有一個就是此人隱匿行蹤的本領很好,能躲避侍衛的巡視。而這個人擄的卻是洛城裏出名的守不住嘴巴的白菜大娘的女兒,所以無論是哪一種可能性都對王府的聲譽造成了很大的影響。由此可斷定,此人是針對我們越王府來的。隻是到底是誰要對付我們呢?”越王分析了一下,陷入沉思,想從腦中找找看和每一個自己不對盤的人的可能性。
“我沒有你想得那麼遠,但是我有一個疑問。既然那位送菜進來的姑娘當時被擄到一個不知道什麼地方的地方,那她,是怎麼找到路回來的?”薄荷質疑道。
“你不說我都沒注意,不然一會兒去問問看好了。”落清眠溫柔一笑,道。
“嗯。”薄荷點頭應和道。
“這些天就讓歸鳳多多警惕些。最近南方旱災,災情比較嚴重,我要替皇上去南方監督那些官員,本打算回來和你說的。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出了這麼一樁事情,我不在的日子裏,你多加小心。”落清眠擔憂地說道。
“我會注意的。”薄荷微笑道。
落清眠伸過手將薄荷輕輕攬在懷中,滿臉愧疚地說道:“對不起,你才十七歲就要讓你卷入這深潭,如果可以的話,我多麼希望我能夠幫你分擔一些。”
“你不需要覺得愧疚,因為從我嫁給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泥足深陷,不可自拔了。”薄荷輕聲道。她這一生注定陷入王室的深潭,成功或失敗,結局都不會好。但是她很慶幸,因為她的運氣很好,越王是個很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