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單獨談談。”落清眠沉默了一下,柔聲道。便徑自朝書房的方向走。
薄荷皺了皺眉,便轉身對歸鳳說:“這個,先放你那兒。你先回清雅軒。”
說著,薄荷將手中那畫卷塞到歸鳳手中。隨即跟上落清眠,在經過李韻時,卻見她眼底一絲得意。薄荷撫了撫心口,總覺得有種不詳的預感。越王今天是怎麼了?
歸鳳握了握手中的畫卷,擔心地看向女子遠去。沉思了一會兒,看了看李韻,終是歎了口氣。他的身份容不得他管這些事,但若是薄荷出了什麼事,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雖然習武之人有內功護體不懼寒暑,卻在這秋夜莫名感受到一絲寒意。
書房
落清眠進了書房,便坐在椅子上,默不作聲地看著薄荷。手中不知握了什麼,竟是攥地這麼緊,指節微微泛白。總覺得有一股無奈的氣息蔓延開來。
薄荷見狀,輕輕坐在落清眠身邊,側頭與他對視。
靜。靜得讓人惶恐。讓人無措。
對視良久,落清眠的目光落到薄荷身上披著的紅色衣服,隻覺得刺眼,他緩緩開口道:“這顏色不適合你。”
“夜晚難免冷些,便借了這衣裳禦寒,顏色如何也不打緊。”薄荷收回目光,看著地麵,輕聲答道。
“這是我答應過的,用過後臉上便不會留疤了。”落清眠將那隻攥著東西的手攤開來,手心裏赫然是一個小巧的白色瓷瓶。
“謝謝。”薄荷接過那白色瓷瓶,不知為何,總覺得這瓶子有些熟悉。
“我說過,你我之間不必這般客套。”落清眠柔柔地笑道。
薄荷微微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便將那瓶子收在袖中。
書房內又是一陣寂靜,落清眠閉了閉眼,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似的,說道:“時間不早了。你回去歇著吧。記得按時用藥。”
“我會記得。”薄荷站起來,定定的看著落清眠。然後轉身離去。
“等等。”落清眠突然站起來,從背後抱住了薄荷,動作依舊那樣溫柔,小心翼翼。
“怎麼了?”薄荷輕笑一聲。背對著落清眠,眸中卻醞釀了一絲悲哀,有什麼要發生了呢。讓越王今日這般奇怪。
落清眠沒有說話,隻是抱得更緊,沒有人看見他的眼眶紅了,他的眼裏泛著淚光點點。
過了良久,落清眠鬆開環著薄荷的手臂,正對著薄荷,臉上的表情又是那樣溫柔,沒有一絲異樣。他脫下薄荷身上那件紅衣,再脫下自己身上的外衣,披在薄荷身上,再把那件紅衣放在薄荷手中。
“若是冷了,便披這件吧。青色,比紅色更配你。”落清眠看著薄荷身上的青色,滿足地笑開來。
薄荷捏了捏手中的紅衣,深深地看了一眼落清眠,便轉身離去。
“那麼,我回去了。”一聲淡淡的話語飄散在風中,依稀仿佛消逝於這世間。
落清眠看著女子離去的背影,毫不掩飾的眸中是濃得化不開的憂傷。略顯單薄的身子在風中搖搖欲墜,微微輕咳,咳得越來越猛,最終那隻白皙的手捂住唇,一口鮮血咳在手上,紅色透過手指的縫隙染紅在胸前。
‘再見,我的愛。對不起,我的王妃。我的女孩,我的,薄荷。從此便隻能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