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瀾海注意到瀾馨的表情,問道:“小妹,在想什麼?”
“大哥,你看他們,”瀾馨用眼神示意溫瀾海看外麵的人,“幸福多簡單啊!馬上過年了,少花一文錢也能讓他們高興好一會兒,能給家裏扯上二尺布,更是能高興上許久,買塊肉,買個銀簪,買個糖人兒,買朵珠花,買本書,都能讓他們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多美。”
“嗯,百姓是最容易滿足的。”
“是啊!百姓要求的最簡單,他們不在乎誰是天子,誰能讓他們吃飽穿暖,誰就是好人。你看這些小攤販,多賣個荷包都能一蹦三尺高。這還是在京城,繁華之地。若是在邊遠村鎮,這種情況應該更多吧?”
“小妹怎麼會想到這個?”
“沒什麼,一時感觸罷了。”瀾馨垂下眼瞼,斂息聽著外麵的討價還價的聲音,轉移了話題,“大哥,距離過年沒兩天了,我剛給出的酒,價錢定下來了嗎?”
“定了。隻要有酒水,就沒有咱們溫家酒坊賣不出去的。我敢打賭,現在,咱們溫家酒坊裏麵一定是人滿為患。”
“我才不跟大哥打這個必輸之賭呢!我可不是小小那個沒腦子的二貨。”
“小妹,你是在擔心以後的日子嗎?”溫瀾海又把話題扯了回來。“你要是不願意,就算是賠上咱們溫氏一族,也沒人能勉強你。”
“沒有。我、我隻是不喜歡那個金絲籠罷了,看似無上尊貴,實際上孤單的很,每天守在一個空空的大殿,等待著那唯一的一個男人偶爾的臨幸,到底有什麼好呢?好到讓那麼多如花似玉的女子掙破了腦袋想要進去。”
“那裏有尋常人家沒有的榮華富貴,有權勢……”
“不就是說出去好聽嘛!就一張好看點的遮羞布而已!一點實際的用處都沒有。整天活的都不夠累腦袋的。家是個放鬆的地方,而不應該是個處處充滿防備的地方。”
“是啊!細想想,還是之前在城郊的宅子裏頭住的舒心。”
“哈哈,最舒服的境界就是老、媳婦兒孩子熱炕頭!”原想說老婆的,還好反應快,改成了媳婦兒,要說老婆,可沒人能聽懂。
“小妹,你這腦袋瓜子裏頭天天想的什麼?還沒及笄呢,就擔心起以後的日子來了。成了,你就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子,他也許諾了,你還怕什麼?”好吧,後麵的話,溫瀾海把聲音壓得極低,誰知道馬車外麵都是些什麼人?
“還沒到嗎?我的鋪子有這麼遠嗎?”瀾馨剛問完話,馬車就停了下來。
瀾馨忙掀開車窗,看了一眼,熟悉的配方啊!這種地方,溫瀾海是不會進去的,隻是笑著點了點頭,瀾馨裹了裹鬥篷,戴上帽子,扶著春風的手,優雅的走下馬車,緩步走進鋪子裏。剛進鋪子,就跟夏碧她們使了一個眼色,製止了她們即將脫口而出的三個字。
東摸摸,西看看,不一會就逛上二樓了,瀾馨今天穿的比較素淨,沒穿她一貫喜歡的襦裙,而是穿了一身三繞曲裾長裙,顯得身材玲瓏有致的,再加上這兩天也是大病初愈,整一個林妹妹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