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俊生一直跟在劉伯溫身邊,劉伯溫把他既當作隨從又當作徒弟。
“大人,沈義倫原先一直待在距離金陵不遠的臨安府,聽說大人您來了金陵,他立刻就帶人離開了,現在應該是回到了趙元帥那裏。”
朱俊生跟在劉伯溫身邊一段時間,這個小夥子沒有他父親朱金亮那般的鋼鐵意誌,不適合去做敵後工作,但是他的頭腦非常聰明,做事也踏實,因此,劉伯溫是真的把朱俊生當成是徒弟在培養。
“這就是趙元帥身邊的臥龍嗎,還真是讓我失望啊,另一個呢,塚虎呢?”
劉伯溫問的是趙普,趙普此人比沈義倫要狡詐陰沉,而且從趙匡胤身邊消失之後,一直不見蹤跡,就連最能探聽消息的錦衣衛武諜組都沒能找到他。
“大人,趙普還沒有找到,錦衣衛那邊一直沒有消息。”
“俊生,如果你是趙普,你會躲在什麼地方?”
劉伯溫在培養朱俊生的時候,往往會有意的培養他的分析判斷能力。
因為,要想成為一名優秀的謀臣,分析判斷的是否準確,能否給主公提出有效的建議,是唯一的評判標準。
“回大人的話,如果屬下是趙普,屬下會待在金陵城,隻有在這裏,才可以掌握第一手有關朝廷的信息,然後再製定相應的策略。”
劉伯溫點點頭,對朱俊生的回答十分滿意。
“那麼,你覺得趙普此刻會躲在哪裏呢?”
這回朱俊生不說話了,低頭沉思了片刻,這才抬頭說道:
“趙普此人,膽大心細,他躲藏的地方一定不止一個,但屬下認為,趙普畢竟是個文人,雖然讀書不多,但卻非常喜歡讀論語,此人看似性格敦厚,寡言少語,但內心卻非常自傲,說他持才傲物也不為過,屬下大膽猜測,他躲藏的地方,必然會是文人較多的地方,比如詩社文館或者私塾。”
“那俊生你覺得我們昨天鬧出這麼大動靜,趙普會不會跟沈義倫一樣,也被我們嚇跑了?”
“屬下認為,他不敢跑,他必然猜到了我們已經在金陵四門布下了天羅地網。”
對朱俊生的考校告一段落,總體來說,還是很讓劉伯溫滿意。
“我們昨晚把整個秦淮河的花船都包了,趙普一定會認為我們是去找他的,趙普此人自命不凡,而且還很風流,錦衣衛昨晚在各條花船上的人手都布置好了吧。”
“是的,大人,據王總旗彙報,所有花船上的船夫都換上了我們的人,隻要不說話,一般不會露出馬腳。”
秦淮河花船之上,一般都會配備幾名船夫,錦衣衛替換的是最不起眼的,不需要跟前來飲酒取樂的客人有所交流的。
劉伯溫正在算計著趙普,而趙普此時,也在算計著劉伯溫。
“沒想到小皇帝把他身邊的假道士給派來了,此人有些棘手,憑空出現,莫名其妙的就被小皇帝重用,脫下道袍還跑去參加了科考,咱們手頭有關此人的資料不多,因此,最近一段時間,所有人停止一切行動。”
就在金陵城一家客棧裏,已經經過易容的趙普儼然就是一個店鋪的掌櫃。
客棧無疑是個能夠很好隱藏身份的地方,趙普對自己的易容也很自信。
“為了在金陵城潛伏,我放棄了手中經常握著的論語,放棄了文人的身份,跑來這個做了一個下九流的客棧掌櫃,劉基,你想不到吧。”
趙普撚著胡須暗暗想著,眼睛盯著客棧門外,時不時就有成隊的士兵經過,對過往的行人進行盤查。
“想打草驚蛇嗎,這招或許對別人有用,對我趙普……我現在就是個客棧掌櫃孫良,根本不是趙元帥手下的首席謀士趙普,你們就找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