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旬是各州官提交考績的日子,池穎天沒亮就起身帶著池起從後牆翻出池府。她實在不想麵對自家娘親哭唧唧的表情,太有罪惡感了。池穎承認打某些方麵來講,她的種種行為是大大的不孝。但為了能早點出門,也隻能暫時對不住娘親。早起修行的池逸墨就當沒看見她翻牆的行為,妹妹當國相真是不容易。
池穎爬上備好的馬車,在去王宮的路上快速地吃糕點,再喝些菊花枸杞茶。她現在是傷患,養生才能保命。可惜去王宮太早,再晚點就不用看程扶林那張想讓人踹上幾腳的嘴臉。是聖殿少主了不起,非得擋著她的路。要不是在王宮前撕破臉太難看,她就直接揭簾子刺他幾句!若不是這廝補刀,她不至於小命不保!
程扶林也不想看見她,這死小孩跟池昱河一樣滑不溜手,不留心就要遭算計。他讓侍衛趕緊走,在池穎之前進宮就看不見她了,眼不見心不煩。在他離池穎的馬車有段後,他腰間的荷包突然散發紫色的光芒,程扶林將其中的紫水晶倒出。怎麼會這樣?除了他使用,或是有人接近紫紗幻境入口才會發光的紫水晶竟然被激活了。難道說,是池穎。
馬車中的池穎也不好受,經脈好像要被人揉碎一樣,跟那天吃下聚靈丹一樣的感覺。但心髒處,被什麼保護著完全不受影響。前麵是程扶林,他還沒走遠,絕對不能發出任何聲音!池起見她神色不對想出聲詢問卻被池穎製止,主子這樣真的會沒事嗎?
“派人去跟王上說,我晚些到。”光說不能忍受的劇痛下說這些話就讓她出了一後背的汗,下一刻池穎就失去意識陷入沉睡。與此同時,程扶林手中的紫水晶也暗淡下來。
好大的神像,池穎心中驚歎。她麵前盡是高達近五十丈的玉石雕像,刻得是一名女子。戴著兩個腳環,各有一個小巧的鈴鐺在上。身著對襟廣袖裙,因雕刻細致,衣裙上的紋飾也很清晰。可惜她不知道這種美麗的鳥叫什麼,是孔雀嗎?
“這裏很棒對吧?小修士!”
女孩子?小修士又是誰?
“我在外麵曆練多年,從沒見過這樣的地方,這裏靈氣很濃鬱。”
“那當然!”女孩的聲音帶著幾分自豪,“這是我的主人,玉衡女君留下的神廟。”
聲音愈發接近,池穎想躲在雕像後。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隻能傻站著被發現嗎?漸漸地兩人進入池穎的視線,那女孩是阿然?不對,隻是看上去像。阿然的眉眼帶著柔和,這位卻是銳利的。而且,他們明明能一眼看見她,卻像沒有她這個人一樣略過她,這是幻術!
“不過殷霓姑娘,你告訴我這些真的放心嗎?”小修士問她。
池穎正聚精會神地聽著,這姑娘就要說小修士的名字了。不知為何,她看不清那個人的臉。能知道名字,或許有人聽說過他。
“主子!快醒醒!”就要到述職時辰,再不醒就要給老東西們語言圍攻了!
“池起?”她是做了夢,還是真去了一趟那個地方?醒來後,還記得很清楚。
可算醒了,再不醒他就必須采取極端手段,冒充主子混進王宮替她應對那些人。謝天謝地,老天有眼!池起立即躥到馬車前擔起駕車的職務,他怕車夫察覺池穎的不對勁就讓人先走了。
車軲轆又開始轉動,池穎也從方才的幻術中醒神。她讓丹田內的氣息遊遍全身,檢查經脈是否受損。沒有預想中的破損,還多了一層淡紫的光輝。這層光輝的來源是心髒!她想往心脈探,氣息卻被擋在幾寸之外。在憫州時,她的經脈絕對沒有這種淡紫的光。莫非是程扶林刺的那一刀,還有其它的反作用。
這次述職,大部分官員都能保住官帽。小部分人認為,南祇的安定離不了自己,就對考績較為懈怠。池穎不留情麵地罷了他們的職位,還罰二十軍棍。有反抗,出言不遜的,再加二十軍棍。今天國相的心情不好,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