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寂靈(1 / 2)

在茶館等到子時也不見池穎來,司空季為不惹人懷疑便先回客棧。池縣安知道南宮家有他這號人物,他並不想被認出,就隻能讓蘇慬獨自到池家去探個究竟。

別處早已熄了燈火,唯有池家燈火通明。蘇慬知是出了事,池家作為別人眼中的沙礫豈會輕易違反禁燈時間段的規定,給別人遞上把柄。

蘇慬恐是池穎出事了,便沒考慮巡邏暗衛的事,毫不猶豫地翻牆進去。幾個暗衛見有人闖入,紛紛持刀拔劍朝著蘇慬攻去。

“住手。”池穎背對著他們說道,手中焚燒剪錢的動作卻未停過。

暗衛聞聲而止,卻仍緊盯著蘇慬,以防他行凶。

蘇慬見她衣擺上沾有血跡,連拿著剪錢的手上也都是幹涸的血。他不顧暗衛們暴動的目光,走近池穎身邊蹲下,拿過放在地上的一遝剪錢陪她一起看它們化為灰燼。

“那個香囊?”蘇慬問的是放置在火盆旁的那枚,整個鼓囊囊的,像是塞了什麼東西。他記得不錯的話,這個是她贈給貼身丫鬟的別禮。

“我給的。”池穎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她把這些年的賞賜跟月錢攢著,盼著我明年及笄前請我去青雲樓看戲。”

“小蟲子,很難受的話就哭出來。”

“哭?”池穎將手中最後一張剪錢放入火焰中,環手抱膝悶悶地說道,“身為南祇的國相,集慧坊的坊主,我哪裏來的自由哭?”

這話可沒說錯,南祇的官員本就人人自危,早想抱上王室或是聖殿的大腿好高枕無憂。池穎與程扶林的爭鋒大夥都看在眼裏,現在正是站隊的時候。

王室本就勢弱,要是池穎這再傳出什麼被聖殿算計後無能反抗隻得以哭來發泄的流言,局勢可就麻煩了。

“你又不隻是國相跟集慧坊的坊主。”蘇慬將僅剩的兩張剪錢丟進火盆,“與這個小丫鬟一塊長大的池二小姐是你,千嬌萬寵、嬌生慣養著長大的家族小姐也是你,一位嬌滴滴的高門小姐為她的逝去小丫鬟哭有什麼可深究的?”

“胡說八道。”池穎將頭抬起看他,眼前卻一陣模糊一陣清晰。

蘇慬上前用帕子給她擦眼淚,正在此時池昱河黑著臉來了。暗衛們不敢違抗池穎的命令,但池穎也沒說不能給家主報信,這都是為了小姐的安全。

見自家女兒正趴在混小子的臂彎裏哭,池昱河認為是個做爹的都要抄起棍棒狠狠地削蘇慬一頓。要知道,穎姐兒自七歲後就沒掉過眼淚!誰管他是哪家的兒子,占的是什麼理,先打斷腿再說!

“等一下,世伯!是我啊!”蘇慬見池昱河來者不善,素日收入劍鞘的劍鋒正閃著寒光立馬明白過來他被誤會了,忙與他自報身份。

“我當是誰啊,蘇家小子!”他沒有半分要停下的樣子,提著劍靠近,“放心,池家的醫者技藝非凡,斷了的腿骨能接。”

蘇慬不可能扔下池穎不管,池昱河也不可能輕易放過蘇慬,兩人間的氣氛隻需一根有火星的柴火就能點燃,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鬧夠沒有!”池逸墨緊跟在池昱河之後,喝住自家父親失去理智的行為。

池昱河也沒想到自己還有給女兒教訓的一天,想與池逸墨理論兩句,發覺這是小藝的陵堂後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舉止有些不妥。他沒給蘇慬甩好臉色,帶著兩個暗衛出去了。

這下可有的磨,蘇慬苦笑著承受來自池昱河的惡意。

池逸墨雖替他解了圍,但不意味著她會放心小妹與他一起,“蘇公子,小穎累了,我帶她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