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殿西側殿是安存暫時的住所,菱花在沈府就已被滅口。程扶林給她安排了新的侍女——離之,這人是收集消息的一把好手,直屬聖殿的情報所。
安存的傷需要靜養,聖殿暫時沒給她新的布署,她便有空讓離之查自己所尋之人。
“你說的是真的?”安存手中的茶盞一鬆,暈染著墨梅的瓷杯應聲而碎。
離之對她的懷疑不悅,回了一嘴,“聖殿的消息,豈會有假?”
蘇慬現在在梁州,那沈家的事情他一定都知道了。臨冬大典後他與池穎的流言鬧得沸沸揚揚,加上現在與池穎走得親近,安存可以篤定他是知情者。
但,程扶林會如此好心白白地將消息給她?她得親自去看一眼蘇慬,好確認消息的真假。安存命離之與程扶林報備一聲,自己蹲下身用輕顫的手指拾掇打碎的茶杯。
“你演技不行,梨子。”百鬼靠在正殿前的樹幹上,取笑她拙劣的表演,“安存讓你去找少主報備出聖殿的事,對吧?”
“請不要這樣叫我,百鬼大人。一切正如少主所料,安存去才好,親眼看見她才會深信不疑。”離之略過她,擺出一副莊重的樣子走進正殿。
百鬼隻能撇嘴,無趣的人類她怎麼老碰到?最近連藤禾都沒出現在她眼前,她再不活動筋骨都要發黴了。
客棧內的司空季則與她恰恰相反,他才出去探查白府一上午,蘇慬就按他的配方把客棧的廚房給燒沒了。他給人賠禮道歉完還得跟蘇慬一塊收拾爛攤子,虧得他跟掌櫃關係好,換別人他早趕人了。
“你是做蝴蝶酥還是打算碳烤廚房?我找個客棧很容易?”按他的說辭,好歹也熟悉了半個月,怎麼還會做出燒廚房這種睿智的操作?
蘇慬自詡隻要努力,沒什麼學不會的。蝴蝶酥讓他嚐到了挫敗感,他心裏也上火,“還不都賴你,上麵寫著油適量,誰知道適量是多少?我放一鐵勺試試有錯嗎?”
“誰家做菜拿秤砣給你量油鹽放幾兩的,你自己挨家挨戶看看!”蘇慬質疑自己擅長的點心手藝,司空季也來氣了。
才和睦不到三天的他們,即將開始無端的爭吵。
“公子,有位姑娘在外麵,說要見你一麵。”子青擋在兩人之間,還貼心地將聲音控製在隻兩人可聞的範圍。
蘇慬頓時就以微怒的目光掃了子青一眼,這種事來報什麼,直接打發走不就好了?
“那姑娘說關於夫人的事,她知道一些。”事關公子的娘親,他才來稟報,話說子暉竟然用關愛弱智的眼神看著他!
“子青。”蘇慬雙手搭他的肩拍了兩下,“子暉當你哥哥一定很幸苦,你覺得我需要一個心懷不軌,還特意查我的人手中的消息嗎?”
被關愛的子青認真一想,好像是不用,也不能信。
“而且蟲子已經在幫我查了,我還需要別人?”
以集慧坊的實力,確實不需要了。看著蘇慬扭曲的微笑,子青背上爬滿密密的雞皮疙瘩。危機來臨,他的腦子竟在天寒地凍的環境下靈光一現,那姑娘的臉是安存吧?
“那姑娘是安存!”這句話因恐懼控製得不是很好,司空季也能聽見。
蘇慬立馬反應過來是程扶林開始行動了,以安存做筏子是想做什麼?司空季不打算插手,這事是衝著蘇慬來的,跟他半個銅錢關係都沒有。
隻是安存這名字除了在沈家事公開之外,他好像還從誰嘴裏聽到過。應該是在南宮家地牢中,那段記憶他選擇忘記,這種細節自然也記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