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州城外,在羅華掩護下全身而退的眾人正在鄉野駐紮。藤檸華負傷需檢查,一路奪追兵也消耗了他們不少精力,加上白玄安想將妹妹的遺體安置在梁州,他們便停下喘口氣。
雖然逃出來了,但讓他們喜悅還遠達不上。出梁州隻是個開始,聖殿一日不倒,他們就一日不得安寢。
藤林旭靠在離白玄安幾步遠的樹上,看著他用玉鳴在地上一點點挖出供安放一人的土坑。他想幫,可被拒絕了。
“玄安,我們會回梁州的。”這就是他的保證,雖然藤林旭不知世事能否隨他願。
白玄安沒出聲,轉身將白長安輕放入土坑,用手捧土將其掩埋。當土將過麵時,他終於忍不住掉淚。
長安真的死了,再不會有人喊他哥。
“王上,若有可能,請允許我永不回梁州。”
“好。”
藤林旭望向梁州城,盼著池穎能在半盞茶內趕到。
然池穎蘇醒之時已過一炷香,陳義驚訝她比預計醒的時間早,打斷她與蘇慬無言的對視。
“見到那人沒有,她叫李冉冉,你們的頭號死敵。”陳義怕她沒見著人,還給加上相貌的描述,“一直帶黑鬥篷的,長得一副尖酸樣兒。”
“李冉冉。”蘇慬念這個名字,總覺得有種熟悉的感覺。但他更在意自己的暗傷還有心口的致命傷痊愈的原因,若麵前的老人家能治他,那麼一定有辦法救小蟲子。
“不知老人家能否給蟲子把個脈?”
“她也沒事了,隻是年輕人不要太衝動。”他替蘇慬拔箭之時能感覺到他的身體狀況,經脈沒一處好的,暗傷無數,“急於求成,並非正道。”
蘇慬不是個傻的,絕不會因追求修為走歪路子。
果不其然她將責問的目光投向蘇慬時,被他不著痕跡地躲開了。
“這個給你。”陳義將浮心悅留下的荷包往她麵前遞,幫蘇慬暫時逃過一劫,“別喂太胖了。”
喂?
池穎打開荷包,一個毛茸茸的白腦袋隨即鑽出,還看著眼前這位兩腳人族歪了兩下腦袋。
就這兩下戳中了池穎的內心,她的夢想就是養隻貓。池家規矩嚴,自然是不讓養,她隻能每天路過養貓的店鋪遠遠地看一眼。摸,那更是不行,回家定要挨訓。
可這也太小了,不過半個巴掌大,應該是靈獸的一種。
池穎想再問陳義,卻發現他不知何時離開破屋,隻留下她與蘇慬。她將白貓塞回荷包內交給蘇慬,解了腰帶將最外層的喜服脫下。
剛想開口問兩句話的蘇慬見此,忙捂住自己的眼睛。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他喜歡小蟲子不假,但他不是這樣的人!
“蘇慬?”
“在。”
“麻煩你捂眼睛的時候把指縫合上。”池穎實在不想吐槽他的行徑,他那跟沒捂有什麼區別?
而且她隻是將外麵幾件繁瑣的衣物脫下,這家夥在想什麼?
蘇慬正色,轉移話題,“現在已過午時,我們該追上白玄安他們了。”
“不急。”池穎將腰帶係好,披上陳義留下的狐裘,“有位長老還沒把消息給我,先去審他。”
池穎所指的長老正是趁梁州亂,潛入集慧坊意欲清理門戶的千麵。在他座下修行兩年後,用他畢生技藝脫逃的弟子,正是千柔。
本以為隻剩她與修為僅在中階巔峰的雲娘,還沒打上又來兩個囂張的小子。
這也就罷了,竟然還來一位善用毒的沈心。
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千麵的修為也沒比柳沐與司空季高,被擒那是順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