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嘴唇翕動困難地道，血大口、大口的湧出來。
“好！好！我一定救他，把他撫養長大，讓他……”
姚長生的話還沒完，他的眼神已經黯淡了下來，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嘴角卻微微翹起，帶著一絲安慰去了。
“姚先生，他的孩子呢？”陶六一挪過來看著姚長生問道。
“在這兒。”陶七妮指著他懷中道。
陶六一定睛看過去，給嚇了一跳，蹬蹬倒退兩步，“死，死了。”目光看向姚長生的後背，哆嗦這嘴唇道，“姚先生，為什麼要騙他。”
“讓他不留有遺憾。”沈氏深吸一口氣道。
“就是為了懷中的孫子他才拚盡全力活下來，現在唯一放心不下的也是孫子。”陶十五站在陶六一和沈氏身後道。
“可是他孫子看樣子已經沒了好久了。”陶六一眼神充滿疑問看著他們道。
“拒絕相信，這是他活下去唯一的動力。”陶七妮眸光深沉地看著他們道，晦暗莫測的雙眸看著姚長生出聲道，“你幹什麼？”
“將羽箭拔出來。”姚長生手握著羽箭頭也不回的道。
“等一下，等一下。”陶七妮看著他趕緊道。
姚長生聞言回頭看著她道，“你想幹什麼？”
“這樣太粗魯了。”陶七妮推開他道，“我來。”著抽出黑刀，將刀鞘扔給了沈氏道，“娘，接著。”
“妮兒，你幹啥咧？”陶十五瞪著溜圓的眼睛看著她道。
“取箭！”陶七妮蹲下來，劃開衣服，手法老練快速的將他身上的羽箭給取了下來。
沒有像他們一樣，生拉硬拽，帶起一大片血肉。
姚長生眼睛直直的看著她熟練的手法，真是軍中最經驗老道的軍醫，都沒她這麼快，一氣嗬成。
陶七妮自然知道身後四雙看傻的眼睛，可是她想這麼做。
既然開始了，就沒有停下來的道理，一個個將羽箭取下來。
“快拿止血草。”陶七妮頭也不回地喊道。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陶家三口匆匆地跑了過來。
姚長生蹬蹬跑到獨輪車前，抓了一把止血草，塞進嘴裏，邊嚼邊走了過來。
羽箭從胸部射入，人應該死定了，怎麼可能？
“還活著。”陶七妮蹲下來，刀尖劃破衣服，露出胸膛。
“嘶……”陶家三口齊齊的倒抽一口冷氣，胸前層層疊疊的鞭痕，沒有一絲好肉。
卻能清晰的感受到，胸部微弱的起伏。
“爹，娘，哥，你們摁著他，別讓動，我現在取箭。”陶七妮看向臉色煞白的他們道。
“知道了。”陶十五點頭道，“俺摁著他的雙腳，你們倆一人摁著他的肩頭。”
陶七妮目光看向姚長生道，“準備好了嗎？”
“嗯嗯！”姚長生清澈的目光看著她點點頭，口中的嚼的黏黏糊糊的藥，看著灰土土的手心兒，幹脆吐在了手背上。
整個口腔都麻木，大著舌頭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