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對於這樣的姐妹情深十分欣慰,覺得果然是雲姐兒聰慧些,不叫自己多說一個字的。
“好了,雲姐兒你先回去吧,你最近這字大有進步,不過還是要勤加練習,不可掉以輕心。”老夫人叮囑一句,將安晞月留了下來。
“祖母……”
“你就站在這兒將《滕王閣序》抄十遍給我,”王氏下了命令,叫念之看著安晞月,自己出去散散步。
安晞月恨的咬牙切齒,特別是想到方才自己還要看安錦雲的臉色,實在是叫她咽不下這口氣去。
《滕王閣序》全篇九百多字,光是謄抄一篇下來這胳膊腕子都酸澀起來,抄十遍……
安晞月才在宣紙上寫下題目,停頓半晌後終於忍不住將毛筆狠狠摔在幹淨的宣紙上。
筆尖墨汁有幾點濺到了站在桌子旁的念之身上,念之正要說話,安晞月轉過臉來陰沉問道:“是不是你將昨天那件事情告訴祖母的?”
其實這事情完全怪不上念之的,王氏遲早要知道,不是念之就是別人。
隻不過安晞月不能將氣撒在王氏和安錦雲身上,念之便做了出氣筒。
念之低下頭不敢吭聲,安晞月見她這幅樣子更是生氣,將桌子上已經廢了的宣紙團成一團砸在念之身上。
“一個奴婢罷了,我若是真想收拾你,用不了明天,”安晞月恨恨說道。
念之默默挨了一下,將地上的紙團撿起來放在紙簍中。
安晞月實在是被怒氣衝昏頭腦了,念之是王氏身邊最當紅的丫鬟,就算是到薛氏院子裏去,薛氏都得客客氣氣請進來喝口茶。
她此舉實在討不了好。
將氣撒完,安晞月總算是心情順暢了一點,指使著念之為她磨墨,規規矩矩開始抄《滕王閣序》。
等十遍抄完,已經到了用午膳的時間,安晞月手腕酸痛難忍,都有些舉不起來。
王氏草草檢查一遍沒什麼大的問題便放安晞月回去用膳,自己也準備用膳之後休息一會兒,最近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弄得她不得安寧。
……
王氏這個午覺到底是沒睡好。
才剛躺下一陣,就聽到念之喊她。
“老夫人,靖安侯夫人親自上門拜訪,說是要謝謝六小姐對薑二小姐的救命之恩。”
王氏聽了這話如何還能睡著,慌慌忙忙找了件得體的褙子穿上去大堂見人。
靖安侯夫人長得也是柔柔的,眼睛中好像含了一汪水,說起話來文文靜靜的樣子。
“老夫人,可是打擾到您休息了?”
王氏雖然是長輩,那也不敢在靖安侯夫人麵前擺譜,一邊頭疼一邊笑著道:“怎麼會,薑夫人來得正是時候,理應是老婆子我上門替那不爭氣的四姑娘道歉才是。”
兩人寒暄著坐到上位,靖安侯夫人似乎不想追究安晞月的事情,直接一筆帶過道:“您是長輩,哪有這種道理的,她們小姑娘隨口說著玩的罷了。”
王氏這才將心放下,知道安晞月這是逃過一劫。
“您也是知道的,我與侯爺就這一個嫡女,可謂是放在心尖尖上疼,”說到這兒靖安侯夫人歎了口氣,憂愁道:“奈何茜兒從小身子不好,一年中喝的藥比吃的飯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