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錦雲在聽說安二爺真的將陵山先生請到的時候頗有些驚訝。
陵山先生常年與貴勳世家來往,她還以為對方瞧不上伯府這樣的。
不過在聽王氏咬牙切齒的說起陵山先生開出的天價時,她就釋然了,這先生請的果然是極有代價的,月錢夠請十個潤甫先生了。
就算是陵山先生向來收的貴,卻也是第一次聽說這麼貴的。
這下王氏就算心疼自己孫女,也舍不得從公中出這筆錢,伯府平日裏自然不能指著安錦雲父親和安二爺的俸祿,大部分收益來自鋪子的盈利、田莊的租子等,本就緊張,怎麼能為安晞月出這一筆多餘的錢。
現在安晞月就算哭死到王氏麵前都沒用了。
安二爺為這筆錢很是發愁,又耐不住安晞月和薛氏軟磨硬泡,隻得答應將人先請來一個月看看。
想到因為請這個琴師即將失去的麵子裏子,安二爺惆悵的摸了摸單薄的頭頂。
安晞月來請安的時候眼底一片烏青,顯然是被安二爺訓斥過了。
不過她心中還是得意的,價高怎麼了,那也是請來了,而且這般價錢更對得起她尊貴的身份,如潤甫先生那般清高的,她還看不上呢。
安錦雲看著對方那副酸溜溜的樣子心情甚好,坐在煙柳院中多用了幾塊點心。
偏偏安晞月不自知,還要各種側麵炫耀。
兩個人一同向王氏行禮告退後,安晞月還要故意道:“六妹妹怎麼不多留一會兒,今日陵山先生要來府上,我才特意提前去等。”
安錦雲眼帶笑意看向對方點頭讚同道:“嗯,四姐說的是,我若是花這麼多錢請個先生,也會提前去等的,畢竟相當於請了一位行走的銀票,不好好招待怎麼行,去遲一刻損失的都是錢啊!”
安錦雲氣人的本事,向來都是頂好的。
安晞月麵色鐵青看了她一會兒,突然抬頭看向天邊:“下雨了。”
“木槿,咱們走吧。”
安錦雲疑惑的看著對方的背影,與亦書走了好一會兒才感覺到確實是下雨了。
“六小姐,老天爺真是開眼,像是冥冥之中都在幫著咱們,”亦書得意道:“那筆銀子可不少,二夫人要大出血了。”
“說起來也是巧了,陵山先生開出的價比以往高了起碼五倍之有。”
“六小姐,奴婢先跑回去給您取傘去吧?”亦書擔心雨會下大,伸手感覺了一下。
遠處青山滴翠,一切都變得煙霧蒙蒙起來,正是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麵不寒楊柳風。
“不必,就算下大了,還有瑤琴呢,”安錦雲喜歡這樣濕潤的感覺,微揚起臉來。
亦書瞧見了笑嘻嘻打趣道:“六小姐還是個小孩兒呢,如此貪玩。”
安錦雲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收回目光正色正待說話,卻是看見了不得了的東西。
一位身著石青色錦袍的公子站在望雲院外麵的紅牆下,身子微倚著後麵看向這邊,不是秦朔又是哪個。
安錦雲腦子空白了一瞬,而後在亦書目瞪口呆的神情中飛快跑向秦朔,一把捂住對方的嘴壓低聲音道:“你瘋了?連伯府都敢私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