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時光留不住(1 / 3)

寧沛兒身上的藥性發作的又猛又凶,後背上全是汗,心上卻無比寒冷,如墜冰窖。

她伸出一隻手去,以蕊膝行著上前將她的手握住,耳朵湊了過去,淚眼朦朧道:“大小姐……”

“你去……”寧沛兒吐氣如蘭,湊在以蕊耳邊說了幾句話,眼神中閃著堅定的光芒。

以蕊聽完後瞳孔震動,嘴角動了兩下沒說出話來,最終隻道:“好,小姐等著奴婢,奴婢這就去。”

不一會兒,含章殿外麵的宮人們便瞧見三皇子妃的貼身丫鬟領著個不起眼的高個太監走了進去,也沒什麼可稀奇的,便沒有多加注意。

那高個太監被領到了寧沛兒榻前,脫了帽子,解了外衣,卻不是個太監。

以蕊咬咬牙,為兩個人關緊門窗,自己守在門口時刻聽著動靜。

好似是又回到了寧沛兒剛嫁進來承寵的那一晚,以蕊忐忑不安的守在外邊等候召喚,卻隻聽到自家主子有些難耐的嬌呼。

不同的是,今日那帳中之人並非尊貴的三殿下,娘娘的聲音似乎也沒那麼難受。

以蕊等在外麵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明明中了藥的是寧沛兒,她額上流的汗不比寧沛兒少。

許久,她才聽著裏麵的聲音似乎沒了,怯怯地出聲道:“娘娘?”

卻無人應答,一片寂靜。

以蕊心中一慌,連忙打開門小跑過去掀開紗帳,卻見寧沛兒已經穿著整齊,一支金簪抵在那男子的喉頭,尖銳的那端已經將皮肉戳得凹陷進去,微微一動便是一條血痕。

寧沛兒雲鬢已被汗濕,一縷烏發還纏繞在那男子的指間,赤著的玉足踩在鴛鴦戲水的大紅緞麵上,金簪上折出一道冷光。

以蕊跪了下去,不敢抬頭再看。

這人應當是留不得,隻是若是進來的時候是活的,出去的時候是死的,難免有些難辦。

寧沛兒做事果決又利落,是容不下這樣的汙點的。

那被金簪抵著的男子似乎並不慌張,隻靜靜地凝視著寧沛兒的雙眸,而後說了進來後的第一句話。

“娘娘冰肌玉骨,如嶺上清風,奴才甘願赴死。”

寧沛兒大婚之日被秦旭折磨的時候沒有落一滴眼淚,方才聽聞秦旭頭也不回的走了對他不管不顧也沒有落淚,此刻聽了這句話,眼中卻漸漸噙滿淚水。

她手握著簪子用力往進了一分,那男子皮肉被劃破,一滴鮮血立刻從脖頸上滾落,染紅了領口。

“你放肆——”寧沛兒眼尾發紅,一滴淚掛在長長的睫毛上欲要滴下,握著金簪的手骨節泛白。

那滴淚終於落了下來,砸在了男子揚起來的臉龐上,男子微眨了下眼:“娘娘的淚,好涼。”

以蕊跪在下麵大氣不敢出一聲,心中盤算著待會該怎麼將這人的屍身送出去。

那金簪突然被擲在了地上,發出“錚”的一聲清脆響聲。

寧沛兒目光冰冷,語氣沒有半點溫度,當著那男子的麵吩咐道:“帶出去,將他的嗓子給本宮毒啞。”

那男子勾唇笑了笑,從寧沛兒的榻上下來,跪下謝恩道:“謝娘娘隆恩。”

以蕊手腳有些發軟,娘娘的意思是要將這人留在身邊?

她去看寧沛兒眼神,寧沛兒卻不看她,用腳背勾起地上之人的下巴,問道:“你叫什麼?”

那男子順著力道看上去,居然敢伸手握住寧沛兒的赤腳,在上麵落下一吻。

以蕊忍住口中驚呼,臉上震怒不已,本以為主子會大發雷霆,卻見寧沛兒隻是麵無表情的任對方就那樣握著。

“奴才賤名,恐汙了娘娘尊耳,娘娘喜歡什麼便叫什麼吧。”

寧沛兒將腳收了回來,嘴角一抹諷刺的笑意:“從今往後,你叫竹青。”

“謝娘娘賜名。”

寧沛兒看著以蕊將人帶了出去,想著那個別有用意的名字,心上突然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快感。

她的臉上還有未消的酡紅,冷冷的目光中有些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