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衿聽到此處有些吃驚,忍不住問道:“什麼,都被殺了?那些弓箭手呢,可有抓到?”
沈時溪無奈地搖搖頭,答道:“沒有,我見胡人皆已喪命,立刻翻出院牆去追,但是沒能找到他們的蹤影。”
“那麼潛伏在官署中的魏執呢,他還活著嗎?”趙雲衿追問道。
“他也被滅口了。”沈時溪的語氣有些懊惱,“當時我擒住魏執,便將他交給李疏看管,而就在我追著黑衣人離開官署之後,魏執就被人暗中放箭射殺了。”
“這麼說,知道內情的人全都死了。”趙雲衿惋惜著,接著問道,“之後呢,可有找到布防圖,他們的屍首又是如何處置的?”
沈時溪回答道:“我沒能找到那些弓箭手,便回去讓人在貨棧中徹底搜查一番,終於在一個暗格之中找到了布防圖。之後,我便派人將他們的屍首全都抬回了官署,同魏執的屍首放在一起。陳大將軍得知此事,便連夜趕來,直到親眼見到賊人的屍首,他才放下心,說此事總算是了結了。到了現在這個時辰,陳大將軍應該已將賊人被滅之事報予天子知曉了。”
“可是我覺得,在這件事之中還有許多謎團沒有解開,它不可能就這樣簡單地結束。”趙雲衿眉頭緊鎖,語氣中滿是擔憂,她開始講起自己昨晚反複思考的問題,“首先,他們偷取布防圖的目的不明。如果他們是想利用布防圖危害整個長安,可他們隻有十幾個人,能做成什麼大事?要說他們隻是想打家劫舍,那麼布防圖對他們而言又有什麼意義?
其次,他們竊取布防圖的方式實在是令人費解。既然他們已經在左金吾衛的官署中安插了魏執這個內鬼,那麼,為什麼不讓魏執秘密偷取布防圖,反而要裏應外合,搞出那麼大的陣仗,將整個官署都驚動?如此明目張膽,看上去不像是要偷東西,倒更像是來挑釁的。
最後,那些弓箭手的身份十分值得推敲。依你所言,他們射箭精準利落,步調整齊劃一,應該不是草莽之輩。這些人能夠趕在你問話之前將知情者滅口,一定是提前得了消息,可他們又是如何得知你的動向呢?
還有,這些人與胡人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是他們與胡人在合作中產生了分歧,還是他們原本就打算將胡人當作棋子來利用?”
沈時溪此時亦是眉頭緊鎖,他說道:“我也覺得這件事透著古怪。因此,昨夜我曾就其中的難解之處與陳大將軍商討。可是他聽完之後,不僅沒有打算繼續追查下去,而且有些惱怒,讓我不要再插手這件事。”
趙雲衿聽了,不禁在心中感歎:陳牧真是個膽小怕事的老狐狸。不過,她可不相信沈時溪會那麼聽陳牧的話,便問道:“那麼,你還打算繼續查下去嗎?”
“我當然要繼續查下去了,既然不能明著查,那我就在暗地裏查。”沈時溪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他認真地看著趙雲衿,問道,“趙司直,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查下去?”
“當然,我也很想知道這些人究竟在搞什麼鬼。”趙雲衿毫不猶豫地答應了,繼而皺起眉頭問道,“可是知情者都已經被滅口了,該從何查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