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趙雲衿答應著,立馬進了茶室,恭敬地站在楊承奕麵前,問道:“殿下,你找我?”
楊承奕放下手中的茶碗,說道:“站著幹什麼,坐下吧。”
趙雲衿實在不明白楊承奕是在玩哪一出,隻好聽話地在他對麵坐下。
楊承奕見趙雲衿坐立不安,這才問道:“趙司直,薑延以扶乩斷案一事,可是受了你的指點?”
趙雲衿這才醒悟過來,原來楊承奕是秋後算賬來了。不用問,一定是薑延受不住太子的威壓,把自己給他出主意的事情都供出來了。
想到這裏,趙雲衿在心中暗暗說道:好你個薑延,口口聲聲說我是你命裏的貴人,一轉頭就把我給出賣了,你看我以後還幫不幫你。
趙雲衿的一番心理活動在楊承奕的眼裏,實在是幼稚得可愛,但他仍是板著臉說道:“並非是薑延供出了你,是我自己猜到的。”
趙雲衿驚訝地抬起頭看向楊承奕,她沒想到楊承奕不僅能說中自己心中所想,而且還主動為薑延解釋。
眼見楊承奕還在等著自己發問,趙雲衿隻好問道:“殿下,你如何能猜到此事與我有關?”
楊承奕沒有說話,反而看向自己手中的空茶碗。趙雲衿會意,立刻殷勤地為他添了茶。
楊承奕飲了口茶,這才說道:“薑延雖為人圓滑,卻不善於取巧,以扶乩之法斷案,不似他的作風,反倒像是趙司直你會做出來的事情。”
趙雲衿無從抵賴,隻得誇讚道:“殿下,你真是多謀善斷,微臣佩服。”
楊承奕聞言,突然深深地看了趙雲衿一眼,說道:“有時候,我真希望你沒有那麼聰明。”
趙雲衿一時有點懵,但是很快,她便體會到楊承奕的不悅幾乎令整個茶室的空氣都滯住了。
趙雲衿當機立斷,決定先服軟再說。於是,她趕緊垂下頭說道:“微臣惶恐。”
楊承奕輕笑一聲,說道:“惶恐?若是你真能知道惶恐,便好了。”
趙雲衿正想為自己開脫,就聽到從茶室門外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殿下,宮裏傳了話來,宣您即刻入宮麵聖。”
那男子的聲音並不低沉渾厚也沒有磁性,用“平平無奇”四個字來形容最是恰當。但那聲音在此時、此地落在趙雲衿的耳朵裏,便是說它有如天籟也不為過。
趙雲衿知道自己不必再說話了,便眼含期許地看向楊承奕。
楊承奕原本還想對趙雲衿說些什麼,但天子傳召,耽誤不得,便擺擺手說道:“罷了,你回去吧。”
趙雲衿聽到這句話,不由得心花怒放,她強壓著內心的激動,盡量平靜地站起身,向楊承奕告辭:“是,微臣告退。”
她一邊說著,一邊弓著身子慢慢往外退,直到確定自己已經離開了楊承奕的視線,才直起身子,鬆了一口氣。
此時,趙雲衿終於放下心來,她一邊慢慢地往開明堂走去,一邊小聲地自言自語道:“太子那麼喜怒無常,而他的太子妃日日都得麵對他,長此以往,肯定會折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