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河圖縣蟲害(1 / 2)

星星說這句話,讓丸子的臉色稍微好看些。但很快又恢複黑無常的本相。

她跟丸子說著客氣話,手卻堅定不移地依舊放在風慕川的掌中。也許是落落大方,也許是後知後覺,風慕川也就很大方地把手讓星星握。

一個堅定,一個大方,那丸子隻好小氣去了。

……

星星覺著丸子陰損,丸子也就沒跟星星客氣,趁著上馬車的功夫,丸子就把親密無間的倆小爪子給瓣開了。

還好的是,瓣開後兩小爪就各安分守己,沒打算再來個親密接觸。丸子的心剛放回肚裏,一轉眼,旁邊那個傻傻的棄婦就已經睡著了。

打著香噴噴的小呼呼,一顆腦袋晃呀晃的,慢慢就晃到風慕川肩上,慢慢就靠在那裏不動了。

星星的確累了。前一個晚上就沒睡好,跑路來著,然後那一日又過得刺激,被當成老怪被人民群眾批鬥了一天,身心俱疲,剛才雖然在牢裏眯了一會兒,但乏勁兒還沒養過來,坐上馬車後,一晃一晃的,跟搖籃似的,所以難免就想念周公,想念不如親見,想了一會兒,她決定這麼難受著,還不如接見周公。

見就見吧,但咱保持淑女的風範,不歪頭行不行?就算歪頭,但咱往容易小心眼兒的那個家夥肩上歪行不行?

但星星偏就選擇了風慕川。

許是覺得舊袍子軟和,新袍子硬吧,反正頭枕在某人寬闊的肩膀上,一臉舒服與愜意的模樣,就像小船找到了港灣,這馬車晃呀晃,頭光歪著也覺得不好了,徑自就往那人懷裏鑽了。

大清早的,寒氣重,她冷了。

……

風慕川是君子,一直坐著沒動,任由星星拿他當靠枕、當抱枕、當棉被、當床臥,一副老僧入定,任妖精作怪的模樣,但他的手,也沒把星星從自己懷裏推開。

戴小侯眯著眼睛搖了會扇子,這馬車裏的人都冷,就他一個熱血沸騰。

後來他想明白了,等星星自己醒悟那是不可能了。於是他伸手,將女人頭徑直瓣了過來,啪嗒……撂自己肩膀上了。

怕她逃掉,還拿手按著,過了一會兒,見星星睡的熟,幹脆將女人的身體斜過來,讓她躺進自己懷裏,任由她在裏麵美夢香甜。

風慕川還是什麼也沒說,隻是眼睛看著車窗外風馳而過的林木,天色已經完全放亮了,早晨的陽光照進來,映在風慕川的臉上,照亮了他一直在深思的眼睛。

“前麵就是往通州府去的大路,你們莫不是要往通州去?”

丸子想也沒想:“沒準,天下大了,哪都去得。”

“那不如先轉到麒麟穀,隻有那裏有苦梀。”風慕川看了看星星,呼吸平穩的樣子,看來睡得很沉,不會聽見他們的談話。

“苦梀?”

“是,是我缺的那味草藥。”

對著風慕川的提議丸子想了一會兒:“其實就算是你,也沒有把握能把她治好。”

“是。”風慕川毫不猶豫適應:“我也隻是盡力而為。”

“總之她如今的狀況,不會傷及性命……”

“是,以後也不會也礙性命。”

“……”丸子挑眉沉思了。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風慕川的嘴角牽一個微笑。

“想什麼?”

“想還是不要治了。”

“……”丸子不語,算是默認。

“你覺得還是讓她當一隻豬頭怪好。”

丸子還是默認中。

“但是你沒問過她的意思,她是不是想這樣活著。”

“她一直不在乎這個的。”

“她在乎。昨晚我到牢裏去,她第一件事就是問我要鏡子。她一直用各種方式在麻醉自己,她並不知道自己究竟變成了什麼樣子。”

“……”丸子又沉默了。

“不管你怎樣想,我已經決定了,我要治她。”

“就算你治了她,但她還會再次變成豬頭怪的。”

“……”這回輪到風慕川不語。

兩人談著話,戴小侯的手就自自然然地放在星星的脈腕上,那裏跳動的一直緩慢而平穩,但當聽到豬頭怪時,懷裏的人動了一下,嘟著嘴嘀咕:“你是豬頭……”

戴小侯看了懷裏女人一眼,做夢還跟別人較勁呢……別人說她是豬頭,她就要把天下人都說成是豬頭……

戴小侯歎一口氣:“你才是豬頭……”

豬頭?真是好悲摧的夢,怎麼夢裏也竟是飄來飄去的豬頭……對這個詞語現在無比敏感,星星立即醒了,直直地坐起來,跟屁股下麵有彈簧似的。愣了片刻,轉過頭問戴小侯:“誰說我是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