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小侯一笑:“太子昨晚請我吃的鴻門宴……想是藥量有些大,而本侯又經年留戀花叢間,身子虛乏,是以就睡多了些……不過君應愛民如子,兄應愛弟如兒,如是,想必太子應體諒我這個為民為徒的難處,是以定是不但不想著讓我早起請安,隻怕還要擔心我的身體……還有你,隻怕對我是更加擔心的……”
說著轉身去看立在身邊的宮女:“姚恭使有沒有吩咐你等為本侯爺燉燕窩?如是,這就端上來……本侯定不辜負姚恭使的美意,定是要一口喝幹的。”
幾句話逗得幾個宮女撲哧而樂,而就近站的那一個就羞紅了臉,扭捏半日才道:“恭使沒有如此吩咐過。”
姚阿敏揮了揮手:“我這裏與太子那裏是一樣的,想吃燕窩呢,那就沒有,想吃毒藥呢,就有,且要多少有多少……”說著拍著手:“來啊,給戴侯爺上一碗千穿百毒湯,讓他喝。”
戴小侯一笑:“不過又是昨晚的花樣,太子已經讓我喝過一回了……你不用以此方式表示你對你主子的忠心……這毒藥又不是采花賊用的春藥……”
說罷起身靠近了姚阿敏公主:“蒙汗藥和毒藥呢,我就不喜歡,不過迷春藥呢,如是恭使有,就賞給我吧。”
姚阿敏再大方,也是未嫁之身,此時聽得戴小侯說迷春藥……立時紅了臉……“你敢輕薄本恭使?”
戴小侯轉過臉去搖扇子,眼睛冷了,臉卻笑了:“反正你擄我來,也不過是為了想找個人家……我不是輕薄,我隻是為了保命,拚命在投恭使所好罷了。”
姚阿敏雖說在宮內的地位不高,但這些年來一直是太子的禦前人,是大錦朝眾所周知的事,得罪了她,就等於得罪了太子……誰會跟未來的一國之君過不去?是以,姚恭使所到之處,受到的無不是禮遇與厚待……偏今日被戴小侯搶白一番,心下有氣,就算是一介侯爺,也不放在眼裏,立時手揚起來,對著戴小侯的臉就要拍下,戴小侯就立在那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姚阿敏的手終究沒能扇下,但胸脯就氣得起伏不平:“好了……你不用如此氣我,你明知我隨太子來此,是為了找那隻豬頭怪……”
戴小侯的臉立時又冷了幾分:“想找我,要幾個有幾個,想找豬頭怪,對不起,恕戴某人無法奉陪。”
姚阿敏笑起來:“怎麼,聽說我找豬頭怪,你生氣麼?她能變成那副樣子,還不是拜你所賜,你又氣者何來?”
戴小侯冷冷一笑:“這話要是說給風慕川聽,他一定就認了。偏你要說給我聽。我告訴你,這件事,沒我什麼事。是誰做的,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想欲加之罪,行,你盡管加,我無話可說,你要有本事,就立時殺了我去抵你的欲加之罪,如你沒這個膽量與本事,我勸你還是乖乖放了本侯……聽說你有離魂症(現代名為夢遊症),不能勞心的……如是說了不由心的話,怕你又犯症了,可是我的罪過。”
姚阿敏哈哈一笑:“我每天晚上睡得不知道多好。”
戴小侯也笑:“睡得好到要親自跑到林州來,向我逼問這件事?”
姚阿敏的臉瞬間白了,過了良久才道:“你一向伶牙俐齒,我說不過你,不過,我如今有另一件事向你交待。”
說著拍了拍手。
底下的宮女拿過一個包袱。
姚阿敏將包袱打開。
裏麵是一套女人的衣裙。
不過已經被撕得稀爛。
姚阿敏將衣裙端端正正地擺在戴小侯的麵前:“仔細看看,你可認得此物?”
戴小侯笑了笑:“是我府上的東西。”
姚阿敏點頭:“你天資過人,記性一向就比別人好。那你知道,這衣服應該是誰人所穿的吧?”
戴小侯想都不想:“你要是想穿,我這就著人給你送一套來,免得你扮女俠,扮得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