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陰陽天盤。
原本緩緩轉動的陣法如今趨於靜止,淺金的羽翎虛影懸浮在正上方,無形的鎖鏈從中發散而出,牢牢釘在四周的地麵上,形成一個封印,散發著威儀。
若是益算和上生在場,定會驚訝地發現,這個封印與封印檮杌的那個,竟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炎大哥,這是……”原本站在太極儀眼的司祿此時已是退至一旁,這陣法拒絕一切生命的靠近,連她也不能抵抗。
“殿下也一定察覺到了,魔族是衝著陰陽天盤來的,所以才出此下策。”司命答道,被麵具遮掩的麵龐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又可以殺魔族了……嗬嗬,真好,”司祿咬著自己的指甲,咯咯咯笑了起來,“那我們現在,要趕過去幫她麼?”
“不必,現在有三股強大的力量正在向天盤衝來,每一股都在青境之上。殿下封印天盤,是要解放我二人戰力,準備迎戰——來得真快。”
司命抬起頭,遠方天際巨獸身影出現在二人的視野當中,咆哮聲回響在天際。
巨獸的背上立著三名邪靈魔族,為首的一位年齡較長,銀發青膚,眼蒙白翳,周身纏繞著青黑的花紋,端的是邪氣逼人。
“不愧是緊那羅魔,能在天界諸多大陣的幹擾下找出天盤與我二人的所在之處,此等精神力與感知能力,說是魔界第一也不為過。”
司命揚聲,遙遙向三人的方向抱拳行禮,他手中的長刀刀刃焰芒跳動,散發出的陣陣熾熱宛如炎陽墜地。
“哈哈,炎兄說笑了,我也隻是誤打誤撞而已,算不得什麼英雄。”緊那羅大笑,笑聲裏竟隱隱流露出幾絲敬畏。
“父親,修羅請求打頭陣。”他身旁紫色皮膚的年輕魔族說道,看向司命二人的雙眼中流露出戰意。
“那便來呀,魔族小兒,哈哈哈哈——”司祿的笑聲越發高亢起來,笑容扭曲,一時間竟是比緊那羅幾人更像魔族些。
“你——”修羅聽不得激,當下便要向二人的方向衝去,卻隻見一隻有些粗老的手攔住了他。
“修羅,不得無禮。”緊那羅的語氣中多了幾分嚴厲,修羅雖是不甘,卻也隻能做微鞠躬後退一步,用憤恨的眼神看向司祿。
緊那羅拿起掛於自己脖子之上的魔哨,那巨大的荒獸凶吼聽到哨聲後便緩緩地低下頭顱。他從凶吼背上一躍而下,右掌放於左肩,向著司命的方向微微躬身行禮。
“炎昀兄,縱使天魔戰亂連年,但我等此行並無惡意,隻是想借貴界的天盤一用……”
“沒有惡意?哈哈哈哈——沒有惡意為何屠殺我天族子民,你以為我們會信你的鬼話嗎?”司祿原本清脆的嗓音因為提高了音調而顯得有些刺耳,她厲聲怒喝,一揮手,武器出現在了手中。
那是一把巨大的弓,弓長接近她本人身高的三分之二,通體湛藍如水晶,弓身造型宛如展開的巨大魚鰭,周身波光流轉,竟是隱隱流露出怒濤般的威勢。就好像這把長弓,是由整片北冥大海所打造成的一般。
“弓名泓淵,箭一,宮音。”司祿催動法力,右手兩指並攏,指尖化出一團藍色的火焰,她拉動弓弦,藍色火焰蔓延凝固,一隻藍色的箭搭在了弓弦之上。
弦響,飛箭破空,直直射向緊那羅。
緊那羅沒有動,蒙著白翳的雙眼倒映著破空而來的箭矢,嘴角的笑容越來越詭異,像是洞悉了一切般成竹在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