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應生洗牌的動作很嫻熟,很快就將洗好的牌發給了張願學和李懷安,一人發9張牌,最後又單獨挑出一張卡牌,反扣在另一邊。
這是一種叫做安德蘇博可特的玩法,據說是從很遙遠的南贍部洲大陸傳過來的。
發完牌之後,不能立即看牌,要等到侍應生將桌上的小沙漏倒立過來,才能翻牌。
9張牌要全部翻過來,放在桌麵上,讓所有人都能清楚的看到卡牌上數字。
這個時候,最考驗人的大腦時刻來了,玩牌的人不但要記住自己的牌,還要在極短時間內算出每張牌組合相加或者相減,使得計算出來的數字尾數要跟事先單獨抽出來的卡牌數字一致,這樣才算贏的博彩。
看到雙方卡牌後,雙方可以各自加注,一般會有賭額限製,第二個人想要跟注,就要賭資翻倍,如果不跟注,就會被判輸。
這個考驗的就是雙方的心算能力,不但要在極短時間算出自己的數額,還要心算出對方的數額,這樣才能決定要不要加注或者跟注,如果在沙漏漏完之前,還沒算好,那同樣要輸。
侍應生已經將之前單獨反扣的卡牌翻了過來,是一張8。
李懷安掃視了一眼自己的卡牌:235667999。玩別的,他可能不在行,但上輩子怎麼說也是上過心算課程的小學霸一個,接受過專業訓練,這麼簡單的加減心算,他隻是默算了不到10秒,就得算出了一個還算優的結果,18,尾數剛好跟抽出來的卡牌一致。
不過他沒有多餘本錢,自然也不會說要加注,看了一眼小沙漏,還剩下不到一半的沙粒。
而對麵的張願學還在絞盡腦汁的思索,對於沒有接受過專業心算練習的普通人來說,這個遊戲的難度是顯而易見的。
在沙漏快漏完時,張願學終於算完了自己的卡牌,隨後他想都不想的就喊了一聲:“加注!”
李懷安皺了皺眉,他算好自己牌後,自然也算過對方的牌,以他的心算水平,對方尾數頂多隻有1個7,按照遊戲規則,如果雙方計算的數值沒有壓中抽出來的卡牌,那麼誰的數值越接近這張卡牌數值,就會贏。
李懷安心裏有點方,對方這麼自信的喊出加注,顯然是自詡贏定了,他立即默默的開始重新計算。
“怎麼,不敢跟注?是不是怕沒本錢?”
張願學勝券在握的輕輕揉著自己鬢角,剛剛他計算的時候感覺非常棒,整個過程可以說行雲流水,玩牌這麼久,還從來沒有這麼順暢自信。
“沒有關係,我押注10枚金克朗,你隻要答應幫我再做10輛這種蒸汽玩具車出來就行了。要快呀,沙漏可快漏完了。”
看著堆在桌麵上那一小攤金閃閃的小可愛,李懷安心裏卻在想著自己對麵這個張家小少爺是不是在扮豬吃老虎,不過他在極短的時間重新計算了一遍,對方最極限的數字就是7。
“人不大,胃口倒是挺大,還想再要10輛,”李懷安心裏冷哼,他最終還是選擇相信自己。
“我跟!”
一旁的巴瑞急的都快跳起來了,他趕忙拉了拉李懷安的衣服,但李懷安並沒理他:“報數吧!”
“好,爽快,我的卡牌是:344457889,我的算法是這樣的······”
李懷安的心本來一直是提著的,但他聽著聽著就有點不對勁了,怎麼對方的算法幾乎都是加法,甚至算到最後得出的數字還隻是一個······
“5,我最後的結算數值是5,到你了。”
看著對方那張努力想表現出平靜,卻怎麼也掩飾不住得意的臉,李懷安都忍不住想要笑出聲:你就一個5,也敢加注?你哪來的自信?
李懷安按捺住激動的心情,緩緩報出了自己的算式:“9-9得0,+6得6,再加9得15···”
“咦,他為什麼開頭要減?”
“怎麼又加了?”
“他怎麼這樣算呢?是不是胡來啊?”
“哼,肯定是瞎算的,一個邦民中學院肄業學員,我看他就是那種數10個數都要掰手指的傻子······”
“願學怎麼說,也是市政廳公立高等學院的精英學員,上個學期還拿過數學競賽銀獎,我看他贏定了。”
幾個少爺小姐完全看不懂李懷安複雜的計算公式,在一旁嘀嘀咕咕的冷嘲熱諷,完全不覺得麵前這個瘦弱少年能算出8來。
不過隨著計算的數字越來越少,幾個人的臉色也慢慢從不屑一顧變成了張大著嘴巴的呆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