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灰暗,冰冷的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煤灰子味,李懷安從不知道,原來這種獨特味道也會讓人如此著迷···
東城黑牢監獄前的廣場上,李懷安、巴瑞、科裏、維斯和希爾他們五人和數百被羈押的人群,在剛剛開始化雪的刺骨寒風中瑟瑟發抖。
在暗無天日的黑牢裏呆了整整十天,他們直到現在才被放出來,在這十天裏,沒有任何人過來審問他們,這是值得慶幸但又不值得高興的事,他們每天都活在驚恐中,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要被提出去,刑訊逼供。
一個十幾人的大監房中,每天隻有兩根黑麵包,一小桶嗖泔水,每天光是為了點吃喝,就要打破頭。
李懷安他們幾人雖然仗著團結和一股狠勁,能搶到一些,但每天照樣餓的頭昏眼花,和四周其他人一樣,他們各個都渾身臭烘烘,精神恍惚,再關久一點,不是要瘋就是要死。
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數百人,每人領到了一張入獄審決文件,大致內容:某某於聯邦公曆240年1月3日,因與某重大血案有關,被逮捕入獄,經調查審理,發現此案於某某無關,特發此審決聲明。
被關了整整十天,最終得到的就是這麼一張輕飄飄的紙,沒有解釋,沒有道歉,更不會說有什麼補償了,監獄守衛像趕鴨子似的,粗暴的將廣場上的人統統趕走。
所有人都懷著慶幸的心情拿著各自的審決文件亂哄哄的擠出了監獄大鐵門。
出了監獄,大家一哄而散,頭也不回的各自離開,生怕走晚點會再被抓回去。
李懷安和幾個死黨告別後則第一時間往廢棄工地的秘密基地趕去,回來後的第一時間,他就直奔那棵巨大的龍爪槐樹,爬上樹後發現自己事前藏好的寶貝小火車頭還好好的躺在樹坑裏,他心中才深深的長出一口氣。
被關在黑牢裏這些日子,他除了提心吊膽之外,最著急上火的就是這個寶貝了,生怕發生什麼意外,被別的什麼小動物給叼走。
李懷安將小火車貼身藏在胸前,又將藏在小樹林中的所有錢都找了出來,同樣藏好,才走進秘密小屋。
整座鐵皮小屋經過巡城衛的暴力搜查後,裏麵是一片狼藉,之前買的食材早就被那些人順手牽羊拿走了,沒有關閉的屋門,更是方便了不少林中的小動物們。
李懷安進屋的時候,就發現了幾隻臨時在裏麵安家的鬆鼠。
看著慘不忍睹的小屋,他連收拾的勁頭都沒有了,索性翻找出自己的挎包,裝了幾件幹淨的衣物轉身離開了,他打算就在城裏找個小旅館住一段時間再說,再過不到十天,就得入軍營了。
寒冬接近尾聲,化雪中的小樹林中泥濘不堪,李懷安深一腳淺一腳的離開了廢棄工地,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洗個熱水澡,再美美的吃上一頓飽飯,好好睡個覺。
比菲斯城沒有什麼公共浴室,畢竟這種公共消費場所,窮人舍不得,有錢人自然也不會去公共浴室洗澡,不過有的旅館會有自己搭建的浴室,專門為自家住客服務。
城中的小旅館不少,但便宜實惠又帶有浴室的就不多了,李懷安運氣不錯,還沒走兩條街,就找到了一家三層小樓的旅店——深藍旅館。
新年剛過,大街上各個行業的生意都不太好,再加上城裏剛剛發生這麼大的事件,街麵人跡寥寥,一片蕭條。
雖然李懷安蓬頭垢麵,像個乞討要飯的,但開旅店的老板見慣了行商、冒險家,他們在野外一呆就是幾個月、半年,衣衫襤褸的也大有人在,所以倒是不奇怪。
住宿一天要3枚銀比索,但會包一頓豐盛早餐,如果再加2枚銀比索,更是可以包一天三餐,這個價格已經很實惠了。
李懷安沒要包三餐,交了6枚銀比索,打算先住個2天。
但登記身份信息的時候遇到麻煩了,李懷安沒有身份銘牌,確定不了身份信息,旅館就不能招待,這不單單是比菲斯城的規定,各個城市都有。
李懷安已經是個肄業生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五天前就能在市政廳用學院頒給他的肄業證和個人學業檔案辦理身份銘牌了,但倒黴的是他偏偏被關進了黑牢裏。
最終,李懷安還是憑借著自己的肄業證,成功的入住了旅店。
在旅店中美美的洗了個澡又吃了一份旅店提供的食物後,李懷安躺在房間內硬邦邦的床板上,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在黑牢裏,他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因為要時刻警覺那些跟他們關在一起的家夥,裏麵有幾個家夥不知道是不是關太久了,腦子出現了問題,時不時的就大吼大叫,無故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