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吉米故意大聲咳了幾聲。
木屋內的人對於突然走進來的李懷安幾人,顯得有些吃驚。
老格利特反應最快,看到那身熟悉的軍製胸甲,他微微彎了彎腰,做出謙卑的姿態,慢吞吞的問候:“下午好,三位比菲斯城的長官,老格利特歡迎各位的到來,抱歉,聚集地沒有什麼東西招待你們,隻有一些熱水···”
“不用了,這是怎麼回事?”李懷安抬手打斷了老格利特的問候,指了指床上躺著的少年問道。
老格利特渾濁的黃眼珠轉了轉,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麵前這個稚嫩的年輕人:
“是這樣的,長官,聚集點的食物開始短缺,上午有4個年輕人不耐餓,偷偷跑到北邊丘陵找菌子充饑,其中三個誤食了有毒的菌子已經死了,隻剩下多姆,不過他被無眼彩虹蟲咬了,我們發現他們的時候太晚,多姆已經中毒太深···”
“長官,你有藥嗎?救救他吧!”木屋內,一個眼睛哭的通紅的瘦弱漢子突然開口懇求。
“沒有!”一旁的西格一反他木訥沉悶的常態,粗暴的拒絕了懇求。
“求求您了,好心的長官,他才不到15歲,還是個孩子啊!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我給你們磕頭,給你們磕頭···”
木屋內,這個瘦弱的漢子噗通跪在地上,把頭磕的砰砰砰作響,屋內其他幾名役民相顧對視了一眼,也跪了下來默默磕頭,包括那個佝僂著腰都比普通人高大的老格利特也一樣。
“要、要不,就給他們一點解毒劑吧···”小老鼠吉米在一旁唯唯諾諾的小聲替這些可憐人哀求了一句。
“愚蠢,給了他們,我們用什麼?解毒藥劑就那麼一點,這是我們整個駐守期的全部配給,你知道我們要在這裏駐守多久嗎?5個月?7個月還是一年?等兄弟們被毒物咬了,你去哪裏弄解毒劑?”
西格從未如此的憤怒,像一隻被激怒的老狗,他猙獰著臉將吉米罵了個狗血噴頭。
“隊長,我···”
李懷安抬手打斷了西格的話,他知道西格的意思,也知道他是擔心自己會心軟,畢竟在他眼裏,自己也隻不過是個剛剛17歲的年輕人。
“抱歉,我們的藥品不多了,”
人心都是肉長的,看著有人隻是因為沒有藥物而即將死去,李懷安心裏也不好受,但他更要考慮的是他們這隊士兵,現在一點解毒藥劑可以救一個人,難保以後這點藥劑不會多救一名士兵。
老格利特像是早已經預料到了結果,臉上沒有任何失望,他停下了磕頭,就這麼跪坐在地上不言不語,隻有那名一開始懇求的瘦弱漢子,還在拚命的磕著響頭,磕到頭破血流也不停下。
“諾裏斯,夠了,停下來吧!”老格利特長歎了一聲,屋內其他3名男子默默上前製止住了那個諾裏斯。
老格利特對李懷安三人露出一個比哭還要慘的笑容:“真是難為三位長官了,多姆是諾裏斯最後一個孩子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為什麼這麼冷血,你們才是殺死多姆的真正凶手···
偉大的梅洛拉女神,我願意用我的生命來交換吾兒多姆的生命···”
諾裏斯滿臉鮮血,癱坐在地上,呆滯著眼神喃喃自語,向著未知的神明開始虔誠祈禱。
“請原諒諾裏斯的失態,長官們,我代他向你們致以最誠懇的道歉···”
“真的很抱歉,格利特頭領,藥品我們也缺少,不過食物我們倒是可以接濟一些給你們,”李懷安搖搖頭沒有在意老格利特的道歉。
“那可真是太好了,老格利特在這裏代表整個聚集地感謝長官的慷慨接濟···”老格利特一如既往的謙卑。
“這不是免費的,頭領,”李懷安說出了自己的要求:“紅霧森林靠近鐵道的那一片樹林,你要盡快安排人手砍伐,它離鐵道太近了!”
老格利特沉默了一下慢吞吞的回答道:
“尊敬的長官,我們人手也不多了,每天除了檢修鐵道,更換枕木、鏽蝕變形的鐵軌之外,我們還要製作枕木,焊接打磨那些損壞的鐵軌,還有我們的食物不多了···”
“你覺得我是一個好說話的長官?”李懷安冷冷的反問了一句,他抬手將掛在吉米背後的連射重弩摘了下來,直接頂在了老格利特的額頭上。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給你命令,你必須給我做到,我不管你有什麼困難,總之,我要在一個禮拜的時間,看到你們開始這項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