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種好事還輪不上任自強和死去的老團頭,他們沒那個資格,這都屬於是大團頭或總團頭的美差。
任自強和老團頭隻能有資格享用他們乞討範圍之內的門戶、商販在此類特殊日子的‘孝敬’,一般他們也就心安理得蹭頓飯,再拿對方給得幾個銅板就打發了。
這都是彼此所默守得陳規陋習,乞丐的這種行為和按時按點收保護費的地痞混混還有很大區別。一個是自願,一個是強迫,但同樣都是必不可少的。
如果不給的話,等於駁了乞丐那點可憐至極的麵子,乞丐團頭少不了行使一些下作手段進行報複。
比如半夜給主人門口掛死屍‘肉門簾’,或者是在對方舉行儀式時派一些老弱婦孺上門哭喪乞討,乃至讓身染惡疾的乞丐直衝席麵,或是一幫叫花子抱著新郎喊爸爸。
給對方也造不成多大危害,單純隻為惡心人,讓別人看著難受。乞丐都屬癩皮狗的,賤命一條,打不是打,罵不是罵得。惟有本著你好我好大家好,花點錢破財免惡心。
任自強和老團頭之所以挨一頓打並讓老團頭送了命,也是因為他們乞討之處有家商鋪新開門慶賀。但對方不知是不懂規矩還是什麼情況,總之很不上道,請帖不送,招呼也不打,這簡直是破荒的事。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為了維護‘規則’和乞丐那點可憐的尊嚴,老團頭不得不帶著任自強親自上門‘講理’。如果對方‘深明大義’的話就此作罷,否則,絕逼要惡心死他。
不曾想老團頭終日打雁卻被大雁啄瞎了眼,這次上門對方不但趾高氣昂不屑一顧破壞規矩不,還對老團頭和任自強刀棒相向,直接打出門去。而且對方下手極為狠毒,打得兩人昏迷不醒像死狗一樣扔在街頭。
老團頭和任自強被其他乞丐抬回來時,老團頭因為年老體衰,又傷到要害,回來不久醒來後回光返照時交代了其他人幾句,就此一命嗚呼,撒手人寰。
而且任自強也一直處於昏迷不醒,氣若遊絲的狀態,不知啥時候就步入老團頭的後塵。眾乞丐一直惟老團頭和任自強馬首是瞻,這眼看失去了主心骨,正在哀歎呢!
“嗚??強哥,這是老團頭臨走前留給你的信物。”大丫哭著遞給任自強一個像戒指般的物件,而且看到他麵沉如水不發一言,以為他憋著勁想報仇,忙哭勸道:
“我們打聽到了,打你們的壞蛋是東洋人,官府都不敢管,我們惹不起他們的!”
“什麼?你是鬼子下的手?”任自強騰的一下立起身,火冒三丈,連手裏的火折子都被他掐滅了。
要是地痞惡霸如此草菅人命,任自強最起碼還要尋思尋思,他畢竟還沒完全適應這個身份和代入這個環境。哪怕現在他有心替救命恩人報仇,也要謀劃周詳、徐徐圖之。
無他,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此刻他身無長物,難道讓他帶著一幫乞丐去報仇?估計很大可能也是飛蛾撲火,出師未捷身先死。
但任自強一聽這是鬼子縱惡行凶,立馬氣不打一處來,惡向膽邊生。可以在當今社會對東洋鬼子得恨,除了他無出其右。
隻有他這位過來人才真正清楚鬼子的醜惡嘴臉和殘暴惡行,他們給中華大地帶來無與倫比的浩劫,其滅絕人性之獸行,可謂是罄竹難書。
任自強雖然還沒琢磨清楚白胡子老頭安排他到這個年代試煉的真正用意,但他也少不了憑借自己超前的見識和能力好好和鬼子見見真章,刹刹他們的不可一世的威風。
這無關其他,殺鬼子乃是民族大義,國仇家恨所在,也是每個穿越到這個特殊年代的大神們無法逃避、必須麵對和必須承擔的責任。否則,他必將被吃瓜眾所唾棄和鄙夷。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任自強初來乍到,正兩眼一抹黑還沒搞清楚狀況呢!你讓他現在憑一腔熱血、手無寸鐵、單槍匹馬和鬼子鬥,那可真是提著燈籠上茅房,和找屎(死)沒什麼區別。
正所謂謀後而定,不打無準備之仗。他可不傻,他還想既能完成試煉任務又能痛痛快快殺鬼子,一雪國恥,同時還要想方設法保住自己的命回去和愛人們相聚呢!
何況離‘七七事變’還有兩年呢,他現在考慮這些事著實為時過早。他總要先摸清環境,然後想轍掙錢購槍買炮、招兵買馬。否則,就憑他一人的力量,又能殺多少鬼子呢?
他萬萬沒想到,計劃不如變化快,他竟然這麼快和鬼子懟上了。麵對眾乞丐憋屈而氣憤填膺的神情,他是快意恩仇呢,還是快意恩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