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隻等了不到一分半鍾,任自強卻覺得像過了一個世紀辣麼漫長。
終於聽到電話裏隱約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撲通”一聲,好像有人摔倒。
“老爺,您沒事吧?”
“嘶…嘶…沒事。”電話那邊薑般若一邊吸氣一邊埋怨道:“老陳,這回我要被你害死了,那位可不是好相與的主。”
著話他拿起電話,還未話先報之一笑:“哈哈…,任老弟,家裏人不知道是您,讓您久等了,您有……?”
任自強劈頭打斷他的話:“薑老哥,先讓身邊無關人等走開。”
“啊?!”薑般若楞了一下,忙道:“哦,明白!”
“老陳,你先回避一下。”薑般若吩咐一聲,片刻後道:“任老弟,您可以了。”
“薑老哥,這麼晚打攪您實在抱歉,實不相瞞,老弟我遇到麻煩事了,我初來乍到,對津門還不熟,隻能找您幫忙。我先實話告訴你,此事關係重大,您幫不幫得上忙我也不會怨你,但你一定要幫老弟保密。”
任自強先將薑般若一軍。
“任老弟,你的這叫什麼話?咱哥倆一見如故,你可不能和老哥我見外。在津門你老弟的事就是我的事,哪怕赴湯蹈火,老哥我在所不辭。”
“哈哈…,我就知道薑老哥義薄雲,在津門沒有薑老哥辦不成的事。”任自強先把薑般若架在架子上,然後打蛇隨棍上:
“薑老哥,我現在日租界芙蓉街,我身邊有四五十號朋友需要薑老哥幫忙安置一下,不知您有木有合適的地方?一定要夠隱蔽,而且不為人知。”
薑般若大驚失色:“任老弟,這麼晚你去日租界幹什麼?”
任自強:“薑老哥,這你就別管了,我先問問你,能不能幫忙?”
薑般若遲疑了一會,然後仿佛下了大般決心:“沒問題,隻要任老弟帶人平安出了日租界,在華界老哥我一定鼎力相助,保證給你安排的滴水不漏!一旦走漏消息,你唯我是問。”
“薑老哥,事急從權,您莫怪兄弟莽撞,請您記住,這事辦好了,老弟欠您一個人情,以後老哥旦有差遣,老弟一定義不容辭!”
任自強鄭重其事承諾道。
薑般若頓時朗聲大笑:“哈哈…,任老弟,就憑咱倆的關係,你這話就有些見外了!!”
當即,兩人在電話裏商議了一番接頭的注意事項。不外乎做該做的,不該問的別問。
任自強也對薑般若實言相告,這幫朋友很多人身上都有外傷,需要盡快安排醫生救治。
他不這幫人的來龍去脈,薑般若也聰明的沒問。
不過任自強相信,隻要一亮,白帽衙門和鬼子憲兵隊被襲擊得驚大案必將為有心人所知。
以薑般若浸淫江湖多年的常識,他很容易能判斷出這事哪怕不是任自強一人所為,也和他脫不了幹係。
薑般若當即答應會派祁武在日租界和華界交界之處接應,然後把人送到大紅橋碼頭,坐上他的私人客貨混裝船,連夜冒雨離開津門,去白洋澱躲避。
同時,他會安排信得過的醫生隨船救治。
“辛苦了,薑老哥,兩三之內我會把他們都接走。”任自強掛了電話。
既然是鬼子商行,本著賊不走空,他又快速洗劫了商行一通。
剛準備出去,卻見武雲珠急慌慌跑過來:“恩人,不好了,我看見有人拿著手電筒向這邊過來了。”
任自強一想就明白,這個點還在日租界遊蕩的無非是那些還在找人的巡捕,他安慰道:“沒事,他們是白帽衙門的巡捕,你看清有幾個人了嗎?”
武雲珠道:“隔得太遠,我看不清。”
“好,你先上車,巡捕交給我對付。”
完他拔腿向巡捕的方向跑去,隔著二十米遠他才放慢腳步,裝作在雨夜中匆匆行走的模樣,迎頭向巡捕走去。
此時,巡捕也發現任自強,他們拿手電筒照著,厲聲問道:“你是誰?”並端起槍戒備。
任自強佯裝羞惱,用鬼子話罵道:“八嘎,你們亂照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