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8章 瑣事
夏天心事重重離開紀寶瓶居所。
她的一番話，對於夏天而言，不亞於一場頭腦風暴。
信息量太大了。
值得深思的過往和事件，也非常至多。
神仙局……
他的腦海中，星星點點的記憶構成了一幅幅畫麵。
如同膠片一樣快速閃爍著。
到了最後，隻剩下一個看起來慈眉善目，卻又偶爾流露賊兮兮眼神的老頭。
記憶中，除了練功極其嚴厲之外。
老頭剩下的所有時間，不是陪他玩，就是為他搜尋各種好玩的玩具。
然後一臉神秘兮兮的樣子，讓自己去猜，某個玩具怎麼玩。
結果到了最後，老頭反被自己捉弄的灰頭土臉。
老頭並沒有教他多少做人的道理。
但是一些道理，無需用嘴說，老頭用自己的行動，做出了表率。
所以，哪怕沒有父母關愛，但他的童年依舊是明亮的，快樂的，無憂的。
所以，哪怕經曆生死八年，殺人無算，心懷著仇恨與戾氣，攜裹著愧疚與殺意……夏天依舊能苦中作樂。
仍然本心不變。
也許，這才是老頭希望看到的。
他的人生已經被規劃，仿佛一枚棋子，隻有一條路可走。
但他沒有責怪老頭，哪怕如今得知了真相，依舊沒有一絲怨恨。
“為什麼一定要死呢……”
夏天手握方向盤，望著前路，眼神變得深邃起來，“你可以藏起來啊，讓我認為你死了，到時候你跳出來嚇我一跳，也可以啊……”
聲音越來越低。
其實他隱隱能推測出，老頭的某種心態。
他原本要以自己的死，來激發夏天的動力。
可是他沒想到，自己會帶著戰友回家做客。
那一役，除了他之外，老頭和十八個戰友全部隕落。
不……君臨曾說，老頭並未死，被他救了回來。
君臨想要加以利用，或許將來能夠脅迫夏天。
結果老頭早已經心懷死誌……或許他心中也有一絲愧疚吧，畢竟十八個戰友是無辜的。
思緒間，車行進一個路口，夏天忽地猛打方向盤，改變了路線。
他沒有回老宅。
而是驅車來到了歸山陵園。
亦沒有進山看望小冰雪。
徑直來到明人的墓前，緩緩坐了下來。
並非傷春悲秋，他就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坐一坐。
腦海中依舊思索著紀寶瓶的這次計劃，以敏銳的思維推測著種種可能，或者漏洞。
許久，夏天起身。
收拾各種心情，臉上重新洋溢著淺笑，進入矮山，準備看望小冰雪。
小半天後，夏天離開此地，返回老宅。
然而。
令他驚訝的是，被柳清清告知，秦嶺竟然離開了，說是要回一趟金陵。
“什麼時候走的？”
夏天不動神色問道。
“就在你離開老宅不久，她接了一個電話，也離開了。”
柳清清黛眉微蹙，“我感覺到她這幾天有心事，問也不說，走的時候，我說用不用通知你一聲，她也說不用。夏天，秦嶺她是不是有什麼事。”
夏天暗自歎息一聲，笑道，“她能有什麼事，放心吧，她現在是古武者，少有人能夠傷害她了。”
“那倒也是。”
既然夏天這麼說，柳清清也不再多想，隨即道，“對了，方香之前和我說，下個星期和雲伊諾約好了，兩人一起去爬山，就不回來了，但她不敢和你說，所以……”
“有什麼不敢和我說的。”
夏天挑了挑眉頭，“我有那麼害怕嗎？”
“噗嗤。”
柳清清笑道，“你沒那麼害怕，但她真的怕你，或者說，是尊敬你吧。”
夏天摸了摸下巴，“也就是說，我在小方香眼中，越來越像一個老父親了？”
“差不多吧。”柳清清眼帶笑意，“我也一樣，現在感覺方香與我親近了許多，沒有了最開始那種看不見的隔閡了。”
“吾……那就好，她們現在幹什麼呢？”
“在草坪上抓蝴蝶。”
夏天頓時摩拳擦掌，“我也去玩會。”
柳清清嗔怪道，“我知道你對她們好，但也不能太寵溺了，對成長不好。”
夏天身處兩根手指，表示明白。
片刻後，後院的草坪上，頓時傳來一陣陣清脆而歡快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