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0章 番外,一個人的家(1 / 2)

M國,顧氏莊園。

顧謹言四處走完之後,又回到了這兒,他從小在A市出生,卻是在這兒長大。

這兒的每一個角落,都有他和爸爸相處的身影。

別墅最大的一間房間,是他的琴房,小時候,他練琴,爸爸就在一旁雕刻木雕。

他收到的第一份禮物,是一架木雕的鋼琴,麵前坐了一位小男孩在彈鋼琴。

他還記得自己收到這份禮物的時候,開心的抱著爸爸親了好幾口,爸爸疼他,對他幾乎有求必應,唯獨在練琴的事情上,對他頗為苛刻。

顧謹言坐到鋼琴前,修長的手指放上去,熟悉的樂律響起,他彈的,是自己學會的第一首曲子——《酒幹倘賣無》。

他記得,自己彈會這首曲子後,爸爸有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而他之所以努力學彈這首曲子,就是因為喜歡這首曲子背後的故事。

一曲彈完,琴房裏麵隻剩下縈繞不散的琴音,再沒有一個人會親切的拍著他的肩膀,對他各種鼓勵和誇獎。

更不會在有各種小禮品做驚喜,三五不時的送到他麵前了。

顧謹言埋下腦袋,淚水再次滑落。

他現在,是一個人了,沒有爸爸,他一個人在哪兒,都能成為一個家。

“爸爸,我好想你。”

顧謹言顫抖的聲音響起,可是在安靜的琴房內,隻給人一種詭異的寂靜。

他的手機早已關機,號碼卻一直都沒有注銷,他還在期待著,隻要自己還用那個號碼,爸爸就能夠在天國聯係他。

顧謹言知道,自己病的不輕。

可是他無能為力。

他放任自己沉浸在無休無止的悲傷之中,事業、親情、他的快樂,全部都沒有了。

顧謹言放任自己流淚不停,他被悲傷包裹侵蝕的太久,已經找不到人生的意義和活下去的希望了。

可是,他又不能死,他是爸爸唯一的兒子,唯一的希望,如果他死了,爸爸不會原諒他的。

顧謹言不知道哭了多久,最後趴在鋼琴上睡著了。

這一覺,就睡到了晚上,顧謹言是被一陣急促的門鈴聲給吵醒的,他站起身,身體踉踉蹌蹌的,腦袋裏麵暈的厲害。

他走到外麵,拉開門,是街上一家每天準時給他送餐的員工,“顧先生,你的晚餐。”

員工是個二十五歲的女孩子,叫做南景,瓜子臉,一雙眼睛很大,瞳仁是淺棕色,頭發自然卷,淡黃,是那條街出名的美人。

不過,她是老板的女兒,又在富人街,沒人敢打她的主意。

她喜歡顧謹言,從很早很早之前。

“顧先生,你怎麼了?”南景看著顧謹言一張臉都紅透了,立馬意識到顧謹言絕對是生病了。

因為她每天送餐,顧謹言的臉色都是蒼白毫無血色的。

南景快速走進來,伸手攙扶住顧謹言,顧謹言本想推開她,可奈何全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

就隻能這麼被南景攙扶進了客廳,“顧先生,你發燒了。”

南景放下飯盒,匆匆忙忙的去找醫藥箱,“你家醫藥箱在哪兒?”

顧謹言沒回答她,閉上眼睛一副虛弱到極點的模樣。

顧大師還在的時候,南景會借著送飯或是來買東西的借口到顧家來。

顧大師待人和善,不管是誰到家裏,都會招待的很好,因此南景對顧家不算是太陌生。

她很快就在櫃子裏麵找到了醫藥箱,快速拿了體溫槍回來給顧謹言測了一下體溫,體溫槍頓時發出了警報聲,三十九度,已經高燒了。

顧謹言身上滾燙,他嘴裏不停的呢喃著什麼,南景湊近去聽,才聽到他在喊“爸爸”。

南景突然就心疼的不行。

這個男人從前矜貴冷清,高冷不可接近,他對待所有人和事,都是冷靜疏離的,唯獨對待自己的家人,溫柔親切。

如今,顧大師不在了,顧謹言好似再也不是從前的那個自己。

顧謹言頹廢,悲傷,臉上再也沒有半點笑容,眼睛裏麵也不再有光彩。

南景把顧謹言攙扶著躺下,又去拿了退燒藥,喂顧謹言吃下退燒藥後又給他拿了濕毛巾貼在額頭。

“顧謹言,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南景低低的喃語著,她這麼忙碌一通之後,身上都出汗了。

顧謹言似乎很痛苦,他一直在呢喃著,不停的叫著爸爸,除了爸爸,還偶爾夾雜一兩句媽媽。

南景難受不已,她不停的哄著顧謹言,安慰的話一句接著一句,也不知道這個男人是不是聽到了,很長時間之後顧謹言才安靜下來。

他的眼睛一直閉著,他的睫毛又長又密,還微微往上翹,看著就讓南景一個女孩子羨慕不已。

“顧謹言,你為什麼要讓自己一個人承受這麼多呢?隻要你願意,有很多女孩子願意到你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