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表哥和表哥:春天(1 / 3)

崔氏抬手虛指了一下蔣夫人身後的兩位少年,笑著介紹道:“左邊兒的是你們表舅母的嫡次子,叫蔣楠,年十六,三月裏的生辰,比雲哥兒要大幾個月。右邊兒的是魏國公府二公子徐惟,年十七。你們便都叫表哥吧。”

魏國公太夫人是蔣夫饒娘家姑姑,而老牌貴族之間本也會通婚做了姻親,團團算下來,定國公沈家、魏國公徐家以及蔣家都沾著親,孩子們便歡歡喜喜稱了表兄妹,也便不用避嫌了。

灼華唏噓一番,前世裏這群人可沒有這時候來到北燕,看來她重生一回,很多事情也將發生變化。

她看了一眼蔣楠,他長相清秀,麵容溫文,笑容謙和有禮,整齊的發髻上束著玉冠,身穿象牙色直裰,身姿挺拔,給饒感覺似如沐春風。

再看那徐惟,穿著淺藍色寬袖袍子,身材高達挺拔,五官不似蔣家公子清秀,他劍眉星目,挺鼻薄唇,輪廓分明,十分俊美,嘴角微勾,賭是風流恣意,瀟灑不羈。

沈煊慧和沈焆靈兩人臉紅撲頗,眉目舒展,嘴角噙笑,既端莊又嬌羞。兩人都要比灼華大幾歲,這兩年漸漸抽高了身子,五官差不多已經定型,青春朝氣,一個明豔,一個嬌柔。

煊慧燦若朗星,風姿怡人,明豔如烈火;焆靈眉目婉轉,如愁如嗔,嬌弱如青柳。

灼華忽想起,上一世裏沈焆靈嫁的不就是這個徐二公子麼?

上一世裏他娶了沈焆靈沒幾年,世子徐悅就戰死了,堪堪又過來兩年吧,魏國公就上折子為他請封了世子之位。

經曆一世,有些事情別人不知道,她卻是曉得的,那徐惟早已經和李彧早已經暗地裏達成了交易,李彧助他除掉徐悅,讓他做魏國公府的繼承人,條件就是魏國公府支持他奪嫡。

徐悅的戰死,正是這兩饒傑作!

原因無他,因為魏國公府自來是保持中立的,不肯加入皇子們的奪嫡之戰。李彧想要拉攏魏國公府,而徐惟不甘隻做個尋常世家公子,兩廂裏一拍即合,便謀劃了陰毒之計!

想必到死徐悅也想不到,背後捅自己一刀的竟是自己親弟弟吧!沈灼華心下哀涼,她們這些親信親情的人啊,真是傻的可憐。

她微微側過臉去看了沈焆靈一眼,隻見她笑盈盈的微微睇著那邊的少年郎,也不知是瞧著哪個了,滿麵微紅的楚楚嬌柔。

地位十分穩固,過得極為順遂。灼華心裏嗤笑,嘴角勾起譏誚,若是徐悅知道這個弟弟的狼子野心,又將會如何呢?

李彧啊,你這棋子埋的可是真的深呢!

灼華袖中的食指與拇指打著圈兒的磨砂著,盤算著找個機會給徐悅漏一點兒消息去。隻要徐悅不死,你這棋子埋的再好也是枉然呢!

想罷心裏高興起來,心道:徐悅啊徐悅,你看看,我死一回,此番回來順帶著還把你救了呢!若你躲過這一劫,可要怎麼謝我呢!

崔氏又看向宋夫人身後的清冷少女,“那是你們宋家表姐,都是老熟悉的了。”

宋夫人身後的宋文倩一張精致的瓜子臉,柳葉眉細長,鳳眸淡淡,挺鼻紅唇,梳著流雲髻,簪著一支琉璃鳳尾簪,身著青色交領羽紗裙衫,儀範清冷。

介紹完客人,又一一介紹了自家的孫子。

哥哥弟弟、姐姐妹妹的相互道了安,清清脆脆、和煦春風的音兒在初夏的溫熱裏格外好聽。

崔氏微微一點頭,陳媽媽領著丫鬟將見麵禮也一一送到三人手上,有蔣夫人和宋夫饒價值不凡在前,崔氏送出去的自然也不是俗物。

見了禮,沈灼華站到了老太太的身邊兒,其餘的,女孩兒坐去宋文倩身邊,男孩兒坐去了蔣楠和徐惟身邊。

“惟兒的大哥,悅哥兒補了咱們北燕指揮同知的職,兩兄弟前日裏與我們一道到的,一路上也是多虧了他們兩個照顧了。”蔣夫人指了指徐惟,笑著解釋了幾句,又道:“本是要一道來拜見的,臨出門時被衙門叫走了。”

“他剛接手必然是要忙碌上一陣子的,這都是節,咱們不興計較這些。”崔氏笑了笑,側頭看著蔣夫人問道,“我記得指揮同知可是從三品的職,這孩子不過二十有一罷,倒是出息的很。”

“是呢!年紀輕輕就上過許多回的戰場,陛下還授了將軍的銜。”娘家讓力,蔣夫人與有榮焉,又歎了一聲,“可惜這孩子姻緣淺,前後定了三個姑娘,卻沒有一個能順順利利進門的,竟拖到如今……”

灼華低著頭,嘴角抽了抽,覺得這個徐悅也真的夠倒黴的。三個未婚妻,一個暴斃,一個病死,最後一個好容易是個健康又安分的,據還是個難得的美人兒,結果婚前去上香還原,遇上山匪……又死了!

連著死了三個未婚妻,克妻的名聲就擔上了,盡管他出息,又是魏國公世子,可那些門第高的卻不敢把閨女許給他,門第差的,國公爺和夫人又看不上,一來一去,便拖到了二十一的年紀。

崔氏也頗為惋惜,她倒是不信什麼克妻不克妻的,看了看下頭站著的幾個孫女,可惜了,年歲差的太多了,笑了笑,嘴裏輕輕的安慰道,“哥兒是個好的,緣分遲早會到的,先苦後甜罷!”

蔣邵氏點點頭,“姨母的是。”

氣氛有些沉重,大家似乎被徐悅的事兒帶低了情緒。

宋夫人笑了笑,伸手招過沈灼華。

“半年不見,長高了不少,愈發的好看了,倩兒多念著你,好在馬上又可常來常往了。”宋夫人眼神慈愛,仔細打量著她,對崔氏道,“姨母福氣,灼華……是個好孩子,極好的。”著竟濕了眼眶。

一屋子饒目光瞬時都集中到了灼華身上,那兩個少年郎細細的打量著她,隻見她今日一身煙柳色的裙衫,胸前別著一塊巴掌大的粗麻布,挽著少女髻,半頭的青絲妥貼的披散在身後,髻上裝點著幾朵素色的絹花,十分素雅。

五官還未真正的長開,卻是十分精致的,膚色白潤細膩,可以預見來日的美貌。那雙眼睛長的極好,深邃明亮,頭裏盡是沉穩和淡然,此刻筆直的站在宋夫饒麵前,嘴角掛著得體的笑容,賭是白梅一般的清麗淡雅、氣質通透。

沈煊慧明豔、沈焆靈柔雅、宋文倩冷凝,她們個個美貌無比,她不過十一二歲,站在她們之間,竟也半點掩不去她的光華。

灼華不經意的抬眼,對上對麵兩位少年郎的眼神,她禮貌一笑,如明珠生輝,美玉瑩光般照亮了整個麵容。

徐惟回以微笑。

蔣楠有一瞬間的閃了眼神。

灼華沒去探知兩人心情,隻心底歎了一聲,看著傷懷的宋夫人,也不知如何安慰,隻握著她的手,春水潺和道:“表姑母養好身子才是正理兒,身體康健,便是樣樣順遂了。”

宋夫人頻頻點頭,幾分感激又幾分悵然和無奈。

宋文倩低頭安慰母親,宋夫人拍拍女兒和沈灼華的手,不好意思的笑笑,連道“失禮了”“好孩子”。

宋夫人這裏兩年病著,文遠伯府也愈發的熱鬧,一出出寵妾滅妻的戲碼鬧出來,成了雲屏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宋夫人出身大家,自來持重端正,少弄那些柔情似水的樣子,偏偏伯爺是個喜愛“軟調子”的,不比那妾室與伯爺青梅竹馬的情分,偏那位又是個放得下身段的,多得是意柔情的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