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所謂情心(1 / 3)

冬日的陽光溫暖微金,穿過大片大片的紅梅,有陰晴不定的光暈,遠遠瞧著,仿佛整片天空也染上了醉人的迷紅。

院子裏一片平靜。

讓倚樓聽風守在門口,灼華打開密閣讓長天出來:“怎麼樣?”

“這個密格也忒小了些,蜷縮的我渾身都在痛,要不是姑娘回來拽我一把,我自己都出不來。”長天敲著酸痛的胳膊,又抱著脖子扭了兩圈:“進來的素娟,一直在翻東西,看不出來她要找什麼,最後翻的是衣櫥和箱籠,倒是什麼都沒拿,就出去了。”

秋水去查看了衣櫥,裏頭的衣衫還是很整齊的,似乎沒有被動過。隔板上擱著一隻長方形描的十分精致的錦盒,打開數了數,“帕子沒少,但是被動過,這條……”指了指中間的一條帕子說道,“與我折疊的方法一樣,但擺放的方向不同。”

“果然啊!”灼華淡淡一笑,開始動了就好,“這個蘇嬪倒是頗為沉得住氣。”

“上回進宮,姑娘用的便是繡蘭花的帕子。這蘇嬪倒是謹慎,還收買了姑娘院子的人做確認呢!”長天哼了哼,“幸虧徐世子發現的早,咱們能早早的防備著,不然真是要吃虧了。”

秋水擔憂道:“可姑娘的帕子是怎麼被拿走的?咱們收拾姑娘的東西,竟也沒發覺。”

長天思忖了片刻,“大約當初有什麼特別特殊的理由,便是當麵拿走也不會叫咱們懷疑,是以後來即便你們小心收拾,也不曾懷疑它的去處。”

“吐血。”秋水眸色忽的一亮,“姑娘中毒那回。”

灼華無有記憶,當初難受的整個人都是天旋地轉的,哪裏會有那些細枝末節的記憶。

長天驚道:“或許真是的,姑娘吐血拿了帕子擦拭,汙了便扔到一邊,因為是在老太太處也沒想著會被人拿走。也有可能是姑娘昏睡那幾日蘇氏拿走的。那幾日姑娘吃藥總是吐,一頓要用掉的帕子不知幾條,夾雜著帶走一條也不是難事。”

秋水搖頭,“不會,那幾日的帕子我都是親自清洗,一條條歸置,而且大都用的都是咱們的帕子,蘇氏接觸不到的。”

倒是徐悅說曾見她用過,所以才認出來的,那大約便是中毒那一回了。

“罷了,往後注意便是。好在徐悅及時幫我拿回來了。”灼華相信經此一事,這幾個丫頭會更加小心的,“那個手上有胎記的丫鬟,盯住了,待事情結束,了解了她。”

一句話,結束一個人的姓名。

這還是灼華第一次說出這麼冷漠的話來,丫頭們卻一點都不覺得她冷血,對背叛主子的人,給她全屍已經是恩典了!若姑娘的帕子真的落到了蘇嬪的手裏,姑娘怕不隻是身敗名裂這麼輕巧了,或許,終身都要毀了。

有膽子為了金銀出賣主子,那邊也要有這個膽子麵對主子的懲罰。

“姑娘,崔公子又來了。”靜姝在門外回話,頓了頓,靜月的聲音也加了進來,“恒公子和三公子也來了。”

灼華掐掐眉心,無奈歎了聲,“請罷!”

來者是客,又不好像拒絕五房那樣閉門不見,崔公子倒是頗為積極,每日都要來尋她說話或者下棋,灼華雖不討厭他,可也沒那個習慣日日作陪的。

好在還有個搗亂的人在,隻要崔慎闕一出現,周恒立馬拉著焯華冒出來,她們走到哪裏就跟到哪裏,崔慎闕想下棋,焯華就被趕鴨子上架的推上去,崔慎闕想聽故事,周恒一遍啃蘋果一遍唾沫橫飛的天南地北。

崔慎闕說:“聽聞妹妹彈得一手好琴……”

周恒不用等他說完,搬出琴來撩起袖子就是一通的魔音穿耳,直彈得焯華也聽不下去,改為自己上場充當琴師。

灼華每每看的都想笑,卻又覺得不厚道,便隻好把臉撇的遠些。話說,她已經一年沒有好好碰過琴弦了,也不知生疏了沒。

為了讓崔慎闕斷念頭,周恒又把胡說八道的本事發揮到了極致,他一本正經的說道:“周憐頗為思念妹妹,日日想著來一見,以解相思。”

崔慎闕一臉震驚。

灼華亦是一臉的震驚,又趕忙擺出一副憂傷狀,心道:提前打個招呼好嘛?表情都來不及管理了好嘛?還有啊,萬一老太太當真了,你真想讓我當你三嫂嘛?

誰曉得這家夥更刺激的行動又上演了,第二日,真把周憐給弄家裏來了!

然後,周三公子周憐、崔大公子崔慎闕,再加一個沈七姑娘沈灼華坐在一處,四下無人,一陣寂靜,尷尬寫滿了空氣。

崔大公子眨眨眼,問向對麵那個唇紅齒白眉目精致,比女子更要美麗幾分的少年郎,“周公子與妹妹是……”

周三公子那嬌豔的唇瓣微微一動,張口就來,“寧,與我之心愛。”

灼華垂眸不語:“……”終於知道周恒為何是那性子了!

皇後娘娘看起來很正常啊!端莊優雅的。怎麼周家這一輩都是這個性子的?美是美的很,難道就沒有一個正常的麼?

聽說周家小輩的美貌襲承自周侯爺,而周侯爺和世子如今鎮守玉沁關,這樣美麗的樣子,真的能夠鎮得住軍中麼?

啊,或許是能的,徐悅不就是美貌的很麼!戰場殺神的名號依舊響當當啊!

兩位公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灼華的思緒卻早就不知道跑偏到哪裏去了。

雖然周憐公子張口就來的本事也十分厲害,但兩人畢竟不熟,裝不出那情意綿綿、含羞帶怯的樣子,崔慎闕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