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深表懷疑(1 / 3)

這一次,她身邊坐著的不是白鶴,而是君藍。後者是個標準的佛係青年,穆糖糖要去關心穆薩,他也不會追著她講什麼不用管雄性,他們皮糙肉厚的大道理,因此沒有像白鶴那樣,出手攔住她。

而一路暢通無阻的穆糖糖,就這樣飛奔到了穆薩的身邊,掰過他的手,開始上上下下仔細檢查他的身體,生怕他受傷了不告訴她。

也許是因為體驗過那種會和他永遠分離的痛苦,從現代回來之後,穆糖糖便對穆薩心疼了許多。唔,這樣的說法好像不太對,但總之,就是那個意思啦!

她越發舍不得他受傷,所以,她就算明知道什麼雄性的尊嚴問題,也不會顧及,而是會義無反顧地衝上去維護他的!

然而穆糖糖不知道的是,她的所有動作,所有決定,其實也和白鶴一樣,都落在了別人的眼裏。而這些舉動,也讓她在獸世的雌性中,顯得格外與眾不同,格外引人注目。

因為沒有哪個雌性,會去關心被打敗的雄性,更不會顧及到這是訓練,實際並不是動真格的打架。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的,隻要是弱者,必定被雌性當成恥辱,甚至棄之如敝履,更別提去關心他。

而穆糖糖,卻一次又一次執著地拖著穆薩訓練。

即使他被打敗了無數次,她也沒有責怪過他,而是永遠在第一時間衝過來關心他。她是真心實意地希望穆薩在訓練中成長,她也有足夠的耐心,等待穆薩變得強大起來,去保護她。而不是像其他雌性那樣,迫不及待地尋找更多更強實力的雄性,來擴充自己的家庭。

這樣的感情,幾乎就像獸母培養自己的孩子一樣。很少,能有雌性對自己的伴侶做到這種地步。一旦有,可能真的就是獸世舉世無雙的珍品了。

就在這時,穆糖糖敏銳地發現,穆薩雖然肯讓她檢查身體,但似乎一直對自己的左手臂有所避讓。總而言之就是,如果她去檢查他的身前,他便會把手臂往後撇,假裝放開身體乖乖讓穆糖糖檢查的樣子。

如果穆糖糖去檢查他的身後,他便把胳膊迅速地抬起來,幾乎要抬到天上去。抬的速度還那麼快,都變成了一道幻影,和白鶴都有的一拚了。

這種行為,未免也太幼稚了吧?真把她當成三歲小孩呢?

穆糖糖果斷直接伸出手,對著他嚴肅道:“快把手臂轉過來,讓我瞧瞧。”

穆薩還要猶豫,穆糖糖哪裏給他猶豫的機會,直接拽住他的手臂,蹦過去瞧。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隻見手肘後麵一整片皮膚,都被地上的沙子給刮開了,隻剩下紅紅的血肉,一絲一絲的,中間還陷了許多沙子,觸目驚心!

這次的傷,可比之前嚴重多了。

穆糖糖眉頭一皺,便道:“不行,必須擦藥。我現在就去找山羊醫生過來。”

穆薩很無奈:“糖糖,我是個雄性,身體比你強得多,用不了多久,這傷口就會長好,保證連個疤都不會留下。”

畢竟,場上還有那麼多人看著呢!穆薩倒不是怕自己因為這點傷就去找醫生,會被周圍的雄性嘲笑。隻是他天生就是那種比較內斂的性格,不太習慣於在大庭廣眾之下秀恩愛罷了。

嗯……這想法要是讓其他雄性知道了,估計立刻就會上來圍毆他吧……

穆糖糖簡直是雷厲風行,才不管其他人的看法,立刻就跑去找孔雀,拜托後者趕到街上去找山羊醫生。殊不知,在她做這一切的時候,厲風一直用一種深沉的目光看著她,金色瞳孔中流露出來的情緒,實在太複雜。

和一直瀟灑自在的君藍不同,身為獸城的王,厲風是一個極度恪守自然規則的人。當然,為了管理好獸城,他也是理所當然地應該起帶頭作用,所以才把不願意結侶卻又沒有能力單獨生活的雌性湊到一起,派雄性照顧她們。

而他自己,之所以不找雌性,不是因為像君藍那樣隻願意孑然一身,不受約束,而是因為實在找不到看得上眼的雌性。

他希望自己的雌性美麗聰明,可以在必要的時候輔佐他。他希望自己的雌性心中隻有他一個,隻有這樣,才能對得起他的一心一意和忠誠。

終於,他又一次找到了這樣的人。

可惜,她在麵對他直白熱烈的感情時,眼睛裏流露出的,除了驚訝,就隻剩下慌張了。

這些,都要怪他自己遲了一步吧!幾十年前是這樣,幾十年後,也是這樣。緣分往往總是和他擦肩而過,連個回頭的機會也不願意給。

也是,他一直自恃身份,覺得雌性都是看上他的實力強大,才會爭著搶著要與他做伴侶。等成功了之後,一定還會花心地尋找其他人。隻有作為旁觀者,看著弱小者的時候,他才能確定那個雌性是真正的忠誠。

然而這個時候,她早已喜歡上了那個弱小者,若是轉而喜歡他,那也就配不上他的感情了。

真奇怪。

許多事,初下決定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然而等事情都發生了,再回過頭來細細品味,卻又覺得分外嘲諷。

人生,總是不容錯過。一旦錯過了,便再也挽不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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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孔雀馱著他飛,所以山羊醫生很快就到。下“飛機”之後,這把老骨頭先惋惜著自己的老骨頭,認真地喘了一會氣,然後才抬起頭慌忙問:“怎麼了怎麼了,又有什麼重點病患了?”

穆糖糖趕緊上去拍拍他的背,替他順順氣道:“別慌,是我。”

結果山羊醫生見到她就是一句:“怎麼又是你?”

顯然,山羊醫生可以說是非常不待見她了。咦,平常給他送了那麼多好吃的,難道是喂給鬼吃的?

穆糖糖先衝他翻了個白眼,然後指指穆薩道:“我是把你請來給穆薩看傷口的。”

山羊醫生的目光追隨著她的手指看了過去,一看是這個雄性,又是來了一句:“怎麼又是你?啊,小雌性你怎麼回事,次次把我叫過來,給一個雄性看病?我的尊嚴和名聲都被你糟踐完啦!”

給雄性看病,關尊嚴和名聲什麼事?

男女不平等的現象,就這麼嚴重的麼?

穆糖糖實在是想不清楚。

所以,她就不想了。她直接走了過去,把穆薩拉到山羊醫生麵前,翻過他的胳膊給山羊醫生看。

後者瞪大眼睛,隻是匆匆一瞥,便無比驚訝地問穆糖糖:“就這點小傷,特意把我請過來治療?”

“這點小傷?你自己看,皮都被刮得幹幹淨淨,肉都露出來了。還有那麼多沙子,髒兮兮的,要是有毒物趁機跑進傷口裏,把我們家穆薩害死了怎麼辦?”

越是拿著這傷口看,穆糖糖就越是心焦。

“你可真是太寶貝他了!雄性,才沒有你們雌性那麼脆弱。他們受傷之後,隻要不是傷及內髒,一點皮肉傷而已,很快就會長起來。到時候這些沙子也不會陷在傷口裏,而是會被擠出去。要是家家戶戶的雄性都像你這樣,受點傷就來看,那他們這輩子都在忙醫藥費了,哪裏還用得著找雌性呢?”

穆糖糖深表不屑:“你是單身,不懂我愛護我們家穆薩的心情。所以你就趕緊給他治吧!”

山羊醫生被她說得無話反駁,隻好從醫藥箱裏掏出藥酒,朝穆薩的手臂上一澆,然後拿出用鐵打造的,精巧的小鑷子,開始給穆薩一粒一粒地挑石子和沙子。

還別說,雖然他嘴上嫌棄得不行,但真的醫治起病人來,卻是十分專心細心加耐心的!這些小沙子,就這樣被他一粒一粒挑了出來,扔到地上。

很快,地上便灑滿了星星點點的紅色,看上去很是嚇人。不過都是陷在皮肉裏的沙子把血帶下去導致的,並不是穆薩真的流了這麼多血。

也多虧他是個雄性,忍得住,若是換成雌性,現在還不知道要怎麼哀嚎呢!估計好幾個雄性來抓她都不行吧!

等沙子挑完,穆糖糖鬆了一口氣,山羊醫生也鬆了一口氣。

他們以為,這件事大概就算處理完了。山羊醫生又拿出藥酒,將鑷子仔仔細細衝洗過一遍,然後放進醫療箱內,自己背上醫療箱,準備走人。

結果旁邊又飛來另外一隻孔雀,撲棱著翅膀飛到地上,聲音很緊張地道:“剛好山羊醫生您在這兒,我就不用特意去請您了!”

他話還沒說完,山羊醫生便十分不耐煩地大叫了一聲:“又怎麼了?”硬生生把個孔雀給嚇了一大跳。

“是--是傳話官不小心掉進水裏,淹得快死了,我不知道該怎麼救他,本來想去診所喊您的,結果別人說您就在這裏,所以我就飛來找您了。”

“掉進水裏淹死了?”山羊醫生把眉毛挑得都快豎起來了,“你倒是帶我去看看呢,看看他到底是怎麼能淹死的!”

孔雀點點頭,急忙在前麵領路。

穆糖糖也是好奇得很,跟在後麵湊熱鬧。君藍和厲風,理所當然地也是要去了。於是,一大群人就這麼浩浩蕩蕩地跑過去圍觀淹死的白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