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這身衣服,小姑娘是主宗家的人吧?”
溫悅正在給一頭靈馬喂食草料的時候,一個看起來老實沉穩的中年男修走過來,他把木桶裏的水倒入水槽,轉頭見小姑娘年紀輕輕,卻在這裏喂馬,似乎感到十分震驚:
“大晚上的,你一個女孩子,不在屋子裏修煉,怎麼跑這裏來幹粗活呢?”
“您不是也在這裏嗎?大家都是溫氏弟子,主宗和外門其實沒有什麼不同。”
溫悅笑著回答,說完又抱起一把草料,準備去喂投下一匹靈馬,她修為太低,不能守夜,隻能做這些力所能及的事。
中年男修卻搖搖頭,一把奪走了她懷裏的草料,揮揮手道:
“你還小呢,快回去修煉吧,不像我,已經四十多歲了,可能這輩子都突破不了練氣三層!”
“可是我......”
“小姑娘,你年紀和我兒子一樣,努力一把,說不定還有可能在二十歲之前突破到練氣五層,可千萬不要執著於這些俗物,免得將來如我這般不得寸進!”
說完不再理她,自顧自的開始喂馬。
溫悅愣在一旁,抿了抿嘴,沉默片刻,終究小聲的道了聲謝,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這男修說的沒錯,如果可以選擇,她當然更願意打坐修煉。
夏季的夜晚很是炎熱,溫悅的四條靈根中,卻獨獨沒有水靈根。
她打坐冥想了一會,卻總是無法寧神靜心,聽窗外風吹的大聲,便想把窗戶打開來,吹吹風。
負責後勤的弟子們,客房被安排在驛站的外院,而溫悅的房間,則剛好被安排在外院這棟房子的最左方,隻要打開窗戶,她就可以看到驛站外黑咕隆咚的官道。
溫悅起身,卻沒有特地點燈,伸手正要把窗戶拉開來,突然,窗外“咻”的一聲,略過一道黑影,她嚇了一跳,卻強製自己忍住,沒有叫出聲音,她嚇的一動都不敢動。
過了一小段時間,聽到窗戶外麵隻有呼呼呼的風聲,她才大著膽子,悄悄從房門繞出去,探眼看,隻見外麵空無一人。
她吞了口唾沫,手裏抓緊信號彈,小心翼翼的往黑影略過的方向走過去。
“希望隻是一隻野貓。”她這樣想。
夜風把道路旁的樹枝吹的沙沙作響,溫悅能感受到自己的心髒在咚咚咚的跳。
走著走著,溫悅發現,前麵的道路竟然通往馬廄!
想到了什麼似的,她立刻加快速度,借著風聲掩蓋自己的腳步聲,一路小跑過去。
此時夜已經深了,大部分後勤弟子都已經回到房間休息打坐,馬廄點著昏暗的燭光,在黑暗中像一隻齜牙咧嘴的怪獸。
溫悅一隻手扒在門欄上,努力的收斂起自己的氣機,另一隻手牢牢抓緊信號彈,一但有個風吹草動,她就準備捏碎示警!
“你確定這裏沒有其他人了?”
一個低沉的男聲響起。
“我都想辦法打發走了。”
另一個男人小聲說。
“嗯,這個藥,五日之後就會發作,希望你的情報沒有問題,溫家的隊伍必須在五日前抵達邊境的城關,否則,不但起不到效果,還會打草驚蛇!”
說完,他見對方態度有些猶豫,又立刻陰惻惻的補充:“你現在反悔,也已經來不及了,此次獸潮,你作為後勤,原本就是炮灰,我主子向來說話算數,隻要此事能成,你兒子下半輩子修煉,就不愁沒有聚氣丹。”
“你要想清楚,如果沒有足夠的聚氣丹,二十歲之前,他絕對沒有辦法突破練氣五層。”
對年輕的修士來說,練氣五層是個分水嶺,如果二十歲之前沒有辦法突破練氣五層,那麼他將來在修行上,就不會再太大的建樹。
“我......這就去!”
修士聞言,立刻咬牙答應,接過藥瓶,撒在草料上,喂到一匹又一匹的靈馬嘴裏。
溫家的靈馬認人,如果不是自己家的弟子,別人喂的東西,它們是不會吃的。
此藥無色無味,不易察覺,且到五日之後才會發作。
那時若是溫家弟子已經抵達城關,一但藥效發作,所有的靈馬就會變得狂爆起來,散發妖獸之間互相挑釁的氣味,如此就會引來大量妖獸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