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我隻吃了一片,劑量不足,所以躲過了被凍死的命運。可是,老頭,你說那蛟蛇內丹————”王琳琅臉上寫滿了濃濃的求知欲,好奇心極強地望著沈老頭。
“蛟蛇性屬火,內丹剛好可以中和冰晶蘭那極寒之毒。而且,兩者結合,實乃天下至寶,於人的筋骨,血脈,內力,有回天重塑之能。”老頭子好為人師的虛榮心,一下子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這一刻,王琳琅的心裏實在恨極。該死的姬安,真該千刀萬剮,憑什麼他得了那麼多好處,還那般欺負她?
“若是隻得其一呢?”桔梗瞅了瞅王琳琅難看之極的臉色,在一旁問道。
“若隻得其一,那便是毒,異常霸道之毒。也許,平日,它隱在血液之中,沒有任何地表現,可是,一旦它受到刺激,就會強勁地表現出來,關鍵時刻,要了你的命。”沈老頭麵帶同情地望了王琳琅一眼,“小琅,我看,你失去內力,就是那隱藏的冰蘭之毒,被那纏絲刺激,突然爆發出來。”
“這怎生是好?”桔梗焦慮萬分,“若是以後,那冰蘭之毒再次爆發,小琅是不是有生命危險?”
“這可說不準啊!”沈老頭幽幽地歎了一口氣,眼帶憐憫地瞅了王琳琅一眼,“我看,這丫頭就是欠打,沒事幹嘛去嚐什麼冰晶幽蘭?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哎呀,你們可都別拿那種眼神瞅我,大不了,不刺激那毒,讓它安安靜靜地呆在身體裏麵得了。再說,那蛟蛇雖然罕見,又不是絕種了,還有機會抓到一條,解了這毒。”王琳琅一揮手,大大咧咧地說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好一句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沈老頭一拍大腿,抓住桌上的酒壺,給王琳琅倒了一杯,“來,丫頭,為了你這句,陪老頭子喝一杯。”
說罷,抓著那酒壺,一個仰頭,就往自己嘴來灌。那清冽醇香的酒水,像是流暢的小溪一般,往那大張的嘴裏,汩汩地往下流。有的潑灑出來,濺濕了他的胡子,衣襟,他卻渾然不覺,隻是眯著眼,一副醉死鬼的模樣,享受著那人間醇釀。
這依稀熟悉的一幕,勾起了王琳琅心中最溫柔的回憶,她不禁想起了自家師傅當年喝酒時的瀟灑風流模樣,隻覺腦袋一熱,端起桌上的酒杯,往嘴裏倒去。
好罷,就讓她醉上一次吧,讓那該死的毒啊,該死的姬安啊,統統地拋到腦後去吧!她想要放縱一次,體會一下喝醉酒的感覺,讓所有的孤獨和寂寞,都見鬼去吧!
一老一小,一邊有滋有味地啃著燒烤,一邊醉兮兮的喝著酒。桔梗好笑地看著那兩個醉鬼,按下心中的無奈,隻好學著王琳琅的樣子,走到了那烤架旁邊,笨手笨腳地充當了大師傅,烤起肉來。
頭頂上的天幕之上,繁星點點,似乎整個天空都是星星的世界。它們閃耀著璀璨的光芒,那麼地平靜,安詳,像是一隻隻明亮的眼睛,在俯視著人間。
王琳琅醉眼朦朧地望了一眼天空,低頭眯了一小口酒。突然,她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動作不覺地變緩了下來。
呱呱呱一直叫著的蛙聲,似乎在這一刻,突然停止了下來。夜風習習的空氣中,似乎有淩厲的殺氣,從前院滌蕩開來,朝後院彌散。還有若隱若無的血腥氣,絲絲縷縷地飄蕩而來。
那個高個子護衛,突然如同鬼影子一般,出現在她們眼前,麵帶焦急地說道,“桔梗姑姑,有敵來襲,請帶著神醫,還有這位小姐,快隨我來。”
說罷,手腳利落地拎起醉得糊裏糊塗的沈老頭,就往後門之處撤退。
桔梗麵帶憂慮,疾步走到王琳琅身邊,抓起她的胳膊,拖拽著她,急急地就要跟著護衛走。
“那彈琴的人呢?”王琳琅走得踉踉蹌蹌,似乎有些醉意朦朧。
“公子自有安排,我們快走,不要拖後腿。”桔梗語氣有些慌亂,但是行動利落得很,拽著她的力氣很大,似乎不把她拖走,誓不罷休。
王琳琅嘻嘻一笑,一把推開她,抄起靠樹放著的一根短棍,“桔梗姐姐,你們快走,我去幫你家公子!”言罷,身體一個拔高,竟從地上一飛而起,像是一隻展開翅膀的夜梟一般,卷起一陣風,消失在層層的樹蔭之後。
桔梗使勁地跺跺腳,臉上露出一抹懊惱之色,卻也無可奈何,隻得加快腳步,隨著那名護衛,接著夜色的掩護,悄然地離開了這座半山腰的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