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穀底的廝殺(2 / 3)

刁勰奇怪地望了他一眼,對著賀星說道,“你這隨從,倒也不凡。不過,還請賀公子不要擔心,這條道路,我的人勘查過多次,而且高處設有暗哨和警戒,絕對可以保障公子一行人的安全。”

他的話語剛落,一陣急促的箭雨,宛如疾風驟雨一般,從山穀的三麵,無差別地疾射而來。那些毫無準備的兵卒,和商隊的仆從,剛剛急促地哀嚎一聲,聲音便如突然被掐斷一般,戛然而止,人便帶著長長的箭矢,轟然倒地。

這些箭,密密麻麻,密不透風,織就了一張密密層層的箭網,似乎要將山穀裏的人,無差別地全部地射殺殆盡。

刁勰心中大驚,他的目光落在前方一具死屍身上的箭矢之上,心中猶如掀起了一場狂風驟雨。玄鐵箭身,藍色尾羽,竟然是軍中的箭矢!莫非是朝廷派來的人馬?可是,若是大軍出動,他怎麼毫無察覺?

“拿起車上兵器,拚死抵抗。”他推開攙扶著自己的兵卒,咬牙大喊道。率先奔上去,拿起了一把長劍,擋開了一支飛射過來的箭矢。胳膊揮動的力道,牽動了他肋間的斷骨,直疼得他眼前一陣金星亂冒,險些當場暈厥了過去。

“刁叔,刁叔,我怕,我怕!”王英在一眾兵卒的護衛下,驚慌失措地躲避著那些從天而降的箭矢,害怕得哇哇大叫。大約從來沒有如此近距離地接觸過大麵積的死亡,這個素來養尊處優隻知遛狗逗鳥的紈絝子弟,此刻在死亡陰影的逼迫之下,沒有一點兒風度,像是一隻耗子般哇哇亂叫著,沒有方向地抱頭逃竄,極其地狼狽不堪。

“江浩,派人護著小公子,先行離開。”刁勰捂著自己拉鋸般疼痛的肋骨,朝著那將斧頭揮得呼呼作響的江浩,大聲地喊道。主公隻有這一個嫡子,縱使再不成器,但也不能折在這裏!

他的話語未落,兩道利光一般的箭矢,已經迫在眉睫。他身邊的護衛,堪堪揮擋開一支,另一支已經當胸而來。

刁勰的眼孔放大,伸手一拉,竟將那護衛拉到身前。撲哧一聲,箭身入肉,那護衛眼眸睜得大大地,似乎死不瞑目。不敢相信自己衷心效力的主子,竟將自己當做了擋箭牌!

混亂之中,人人都在力求自保,除了他近身的幾名親衛,以及對麵賀星數人,竟沒有任注意到這一幕殘忍的景象。

那幾名親衛臉上掠過一抹愕然與悲憤,著急護住的心思,像是被一盆涼水陡然地潑下,涼得不能再涼!

一聲暴喝突然響起,卻是那黑熊一般的江浩,揮著大板斧,一路殺到近前,他一斧子擋開一道飛向王英的箭矢,將那小雞仔一般的王英,扒拉到自己身後,然後蒲扇一般的大手,隨手一把,抽掉一個死人身上的長箭,手一揮,竟將那箭矢當做暗器反方向投射出去。“大人,那些兵器怎麼辦?”

“一人帶走兩件,剩下的,全部拋進了那河流之中。”刁勰下令道。既然不能帶走這些殺人的武器,但也不能任之落在敵人手中。

“好,”江浩惡狠狠地往地下吐了一口唾沫。扭頭對身邊的近衛吩咐了幾句,那幾人領命而去,瞬時,場中慌亂不已的場麵,得到了控製。

主將的鎮定,顯然穩定了局麵。幾個小隊,冒著密集的箭雨,開始各行其事,就連那王英,也在幾名好手的護送下,借著茂密的樹木,掩藏身影,在躲躲閃閃之中開始撤離。

賀星護著打扮成隨從的馮宏,心中後悔無比。自己怎會昏了頭,同意主子前來冒險的提議?這下好了,真地是讓人甕中捉鱉了!公子身份特殊,如是此行南下有什麼差錯,隻怕自己就會千古罪人,萬世留下罵名!

好在隱藏在商隊裏的星衛,雖然數量不多,但個個都是高手,他們呈環狀散在馮宏周圍,一邊靈敏地在密集的箭雨下閃躲,一邊護著馮宏,朝著出口奔射而去。

刁勰依靠在一棵大樹之下,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看著一隊兵卒將一捆捆精良的武器,或扛或抱,奔向道旁不遠處的河流,他的心仿佛在滴血。一股劇烈的疼痛,自肋骨的斷裂之處傳來,痛得他幾乎直不起腰來,像是有一萬把灼熱的利刀在一下一下地激烈地捅著,痛得他渾身戰栗,全身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