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皮大氅鮮豔如火,沒有一絲雜毛,疊領、廣袖,更讓人歎為觀止的是後邊曳地的裙披,近一丈長,前胸處有一條黃金紅寶石扣鏈,入畫龍點睛般,讓件大氅鮮活了。
禦米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走過那片火燒雲,來到了寶盒麵前,素手一摟,一頂鑲嵌紅寶石的的鳳冠從盒子中飛出,落入了玉手中。
“嗬嗬嗬,哈哈哈——”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魅惑的笑聲,讓人如沐春風。
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一個如火如妖如仙如皇的女子,正昂首闊步在露台邊緣,仰頭對著蒼天訴說著什麼。
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此刻,這世間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沒有了呼吸,都沒有了色彩,唯有那個頭戴鳳冠,身著狐皮大氅的女子,在五光十色的燈火中,璀璨絕倫!
翌日,還在睡夢中與周公下棋的白露被蘭汐一陣急促的叫喚聲吵醒。
“主子,主子,快,快點起來,來不及了!”
“蘭汐,地龍翻身了麼?”白露一骨碌從床上翻身下地,準備奪門而去!
“哎呀,主子,什麼地龍翻身,這種犯忌諱的話語可千萬別再往外吐了。老夫人和公子爺上門來拜訪了,現下隻怕吳總管正領著老夫人在來朝露院的路上了。”
一聽不是地龍翻身,白露連忙一個箭步坐回了床前,“老夫人,不好好的住在橫葙院嗎,今兒個又不是初一十五的,讓我再睡一會兒。”
蘭汐略微蹙了蹙眉,“主子,您糊塗了,衡葙院,那是太妃娘娘,奴婢說的老夫人,是杭——老——夫——人——!”
白露剛想問杭老夫人是誰啊,忽然靈光一閃,不可思議的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我母親和哥哥們來了?”
“是啊,主子,您得趕緊洗漱更衣。”蘭汐說完,便熟練的伺候白露起床。
伺候懶床的主子更衣洗漱,還是蘭汐比較得心應手,所以原本伺候的彩雲追月,這次便打了下手。
一盞茶的功夫後,白露全身上下煥然一新。
“蘭汐,又不是參加宮宴,用不著戴這麼多首飾吧,你們不怕你主子我纖細的脖子被壓斷嗎?”
“阿彌陀佛,童言無忌啊!”一旁的彩雲一聽連忙誠惶誠恐的朝天空拜了幾拜。
蘭汐微微笑了笑,主子總在這種緊張嚴肅的氛圍中加點別樣的佐料。
“主子,老夫人難得來一趟,哪個做母親的不希望自己的出嫁的女人在婆家過得幸福美滿,所以呀,今兒個,您得可著勁的妝扮。”
“哦!”白露點點頭,便任由蘭汐擺布了。
她看著身上這一層層的宮衣,猶豫著一會兒要不要運功驅熱,別在大庭廣眾之下給熱暈了過去。
那箱,吳大總管領著眾人在朝露院外麵落了轎子,並恭敬的親自掀開了轎簾。
“老夫人,您請!”
“多謝吳總管,您客氣了!”
杭老夫人誠惶誠恐的出了轎門。
她一個縣裏小婦人,原本以為自己是見了些世麵的,可是自從女兒做了皇家媳婦後,她越發的覺得自己身份卑微到了塵埃裏。
原本以為相公升為五品大員,雞犬升天,可是正因為登上了青雲路,見到的官愈來愈大,管夫人派頭也是越來越足,杭家人一路總是陪著小心,為了應酬送禮,家裏似乎比原來過得還緊巴巴的!
為了能進京來看看女兒,給自家相公的青雲路燒燒‘高香’,整個杭家,乃至杭氏一族,忙碌了好幾個月。
又是籌錢又是培訓禮儀規矩的,讓原本春風得意的杭家人越發見識到自己的淺薄無知和身份卑微。
杭老夫人抬頭看了看朝露院雄偉壯麗的大門,緊張得小腿直哆嗦,這從夜王府前廳到朝露院,光坐轎子都走了小半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