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轟隆隆!
人人都以為能量已經爆發完畢的火山,氣溫漸漸沉澱下來,漂浮在空中的火山灰和沒有完全冷卻下來的岩漿正在肆意張揚,殘留的餘溫依舊能夠讓方圓之地處於喧鬧之中;卻沒有想到,空氣之中湧動的並不是餘溫,全新一波的岩漿噴發又正在醞釀,橘紅色的岩漿已經開始汩汩沸騰。
於是,錯愕和好奇交織的視線就不由再次投射過去:發生了什麼?
熙熙攘攘地走在街道上的人們,隱約能夠感受到那股滾燙的氣氛,似乎可以聽到空氣沸騰冒泡的聲響,不經意地,視線就朝著酒吧方向飄過去,眼底流露出一抹驚訝——
“居然還有如此能量?”
鄧肯-特納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意外,站在淩晨五點出頭的時間點,他隻覺得自己頭重腳輕,幾乎就要站不穩,似乎一陣風吹來,他就會直接摔一個大跟頭;昏沉沉的大腦不斷發出抗議,“睡覺睡覺睡覺”的警報就閃爍著刺眼的紅色,卻正在一點一點地催眠,眼皮已經開始打架,甚至腳步都要站不穩了。
其實,淩晨兩點的時候,鄧肯就已經扛不住了,主要還是狂歡了大半個晚上,能量早就已經消耗殆盡,連帶著體力也就跟不上,但他還是堅持到了三點,強撐著昏昏欲睡的腳步,離開老鐵匠酒吧,埋頭衝到街角的咖啡店,一瓶紅牛下肚之後,又倒了兩杯黑咖啡,這才算是稍稍清醒些許。
卻也是隻是些許。
原本鄧肯隻是準備休息二十分鍾的,結果卻好像被粘在椅子上一般,腦袋也能夠感受到來自桌麵的召喚——
前所未有地,鄧肯能夠感受到年齡所帶來的消耗。二十分鍾變成一個時,而後又演變成為兩個時,他就這樣癱坐在原地,就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要動彈,時間也已經失去意義,然後轉眼就已經五點了。
但他感覺身體和精力依舊沒有回複,渾渾噩噩的大腦仍然是一團漿糊。
鄧肯終究還是放棄了狂歡到明的打算,即使自己不願意承認,但殘酷的現實就是,他現在已經不是二十歲了,盡情享受整場滿月派對的計劃也隻能半途而廢,回家休息才是明智的選擇。
雖然鄧肯非常非常抗拒起身離開,身體就好像粘住了椅子和桌子,總覺得臉頰隨時都可能感應到桌麵的召喚;但擔心自己閉上眼睛可能就會陷入深度睡眠,然後一覺不醒,於是鄧肯還是逼迫著自己打起精神來,告別派對,準備回家休息。
然而,內心還是有著強烈的不舍。
畢業工作、結婚生子之後,鄧肯的生活就進入了按部就班的節奏,日常之中感受不到太多的變動與新鮮,日複一日的枯燥生活正在讓他一點點窒息——不是來自於妻子和孩子,也不是來自於工作和上司,僅僅隻是……找不到生機和活力。
就好像溫水煮青蛙一般,沒有察覺到溫度的變化,卻正在加速朝著死亡的終點前進。
那,在“正午”酒吧的意外相遇,鄧肯得到了一點點靈感,重新喚醒生活激情與活力的靈感,他才不過三十歲出頭而已,距離兩腿一蹬的養老生活還有很多很多年,他還可以讓自己的生命綻放出光彩,他還可以讓自己的人生增添些許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