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著,項目部到了。
路邊停了一排陌生車子,有的皮卡車上載著各種儀器設備。
許恒強正在跟一群陌生人交談。
卓琛海下了車,把許恒強拉到一邊,低聲問道:“這些人幹什麼的?”
他擔心是別人眼饞這一片鉬礦床,橫插一手,或者故意搗亂。
“我請來的物探隊伍。”
“哦,”卓琛海放心下來,“怎麼那麼多人?”
“常規物探、放射性物探,全都請了。對了,我打算每個鑽孔都進行自然γ測井和能譜測井,數據充足完備,等礦區到了開采階段,你直接拿著這數據就可以做放射性環境評價,不用另外花錢。”
“我可真得謝謝你,替我想的這麼遠。可是,請這麼多隊伍,得花多少錢,物探測量很貴的。”
“你給我五千萬勘查費,我們公司財務加班兩才湊夠了五千萬的預算,很大一部分預算就是物探測量,不請人來做不行的,我的公司做不了。”
“浪費錢啊。”
“那沒辦法,到後麵項目驗收,做的工作跟預算對不上,驗收都沒法通過。”
“你這……”
有些事情,卓琛海實在是沒法直接出口。
這五千萬勘查費,大部分算是送給你許恒強的,是他和許信私底下的一個交易。
這老家夥倒好,拿著錢燙手。
做技術工作的人,尤其是地質工作者,有時候腦子真的是一根筋!
“早知這樣,我給他一千萬自己折騰,另外四千萬直接打你卡上。”他隻能是在許信的耳邊悄聲發一句牢騷。
氣歸氣,他還是非常有禮貌的跟物探隊伍打招呼,盡地主之誼。
許恒強看了看許信欲言又止的樣子,“從今開始,你跟著江業虎做事,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幹地質工作一定要吃苦耐勞。”
“爸,你為什麼拒絕錢龐青的請求?”許信終究安耐不住心中的衝動。
許恒強沒想到許信會提起這事,“我哪有時間啊?公司其他項目全都停了,二十多名技術員全都調到這邊來,忙都忙不過來。”
“你不去可以,但是我得去一趟錢龐青的礦區。”
“你去幹什麼,你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己心裏不清楚?不要以為你是重點大學的學生,別人奉承的誇了你兩句,你就覺得自己行了。
運氣不可能信手拈來,地質工作必須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
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跟著江業虎學點課本裏沒有的真本事!”
“錢龐青的兒子是我大學同學,還是頭頂著頭睡覺的室友!你明知道錢龐青收購的礦業公司有貓膩,你居然袖手旁觀。”
還有這層關係?
許恒強態度稍稍緩和了一些,沉聲解釋道:“錢氏礦業名下的鋁土礦床,問題很大。
外省來的專家,哪裏知道背後的陳年舊事。
是大型礦床,其實就是十多年前一家不知名的私人技術公司做的勘查,幾次驗收專家組都沒給通過,據是資料有很大問題。
後來不知道甲方通過了什麼關係,硬是通過了大型礦床的儲量。
那家礦業公司拿到了開采權,卻不打算開采,而是以大型鋁土礦床為噱頭,到處兜售礦業公司股份。”
“既然這樣,我們更應該管一管,不能看著錢龐青幾個億打水漂,最後傾家蕩產家破人亡啊!”
“怎麼管?公平買賣,白紙黑字的合同都簽了。”
許信不知該怎麼服自己的父親。
如果沒有父親這位幸福市知名的地質專家出麵,他一個年輕,主動過去幫忙,別人根本不把他當回事。
沒有幾十年積攢起來的經驗、名望,根本無法令人信服。
地質行業,越老越妖,越老越值錢。
……
接下來幾,許信跟著江業虎,偶爾跑剖麵,偶爾去編錄槽探,當路過有終孔的鑽孔,也會停下來編錄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