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結果,並不重要。
尤其是看到糧坪礦區的生產作業全都由羅啟發負責,他更是沒有多少合作的意願。
至少在羅啟發坑趙晟的設備公司這件事情上,不管中間是否有誤會,都是讓人很不爽的事實。
所謂知子莫若父,許恒強早已經察覺到許信這一整情緒不對勁,“今早羅啟發出現的時候,我就發現你情緒不太對。”
“我不喜歡他這個人,所以不想多接觸,各走各的道,互不相幹就好了。”
“因為趙晟的原因?”
“是。”許信很清楚自己對羅啟發存在偏見的原因。
本以為老爸會因為自己的斤斤計較而教訓幾句,沒想到的是,許恒強居然不反對,反而讚同了他的想法,“我的想法跟你一樣,我也不喜歡跟羅啟發打交道。”
“那你今一整還圍在他旁邊,出謀劃策,知無不言。”許信今一整幾乎沒講話,糟糕的情緒完全體現在了外表。
“這就是工作。”
許恒強無奈的笑了笑,“社會上的事情,不能因為喜好而決定自己的態度。”
“表麵一套內心一套咯?”許信嗤道。
對於兒子的態度,許恒強不以為意,“你知道嗎,十年前有色礦業公司總經理就是羅啟發,當年坐在我麵前,跟我簽下對賭合同的人。”
許信猛然一驚,側頭過來,看著父親那幾乎融入夜色的黑臉,還有頭頂的一頭滄白頭發。
對賭合同這個事情,具體細節他並不清楚。
今還是第一次,老爸正麵跟他談起這件事情。
這些年來在家裏,家人都有意避開這個話題,避免揭開傷疤。
感受到兒子的目光,許恒強餘光瞟了一眼,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人不能活在過去。”
許信的心中,卻忽然湧起一股怒意,“坑了咱家十年,能這麼過去?”
“不能算坑。”
許恒強態度很平靜,似乎是覺得兒子長大了,有了對事物的獨立判斷能力,願意把曾經的事情分享出來。
“當年有色礦業給我提供了兩份合同,一份是正常的勘查合同,我們隻負責提供技術服務,勘查費不高。
另一份合同,就是那份對賭合同。
我選擇了後者。”
完,他自嘲的笑了笑,“我算是咎由自取。”
許信沉默不語。
“就是害苦了你媽和你們兄弟倆。”
看得出來,許恒強的黑臉上,仿佛在泛著濃濃的悔意。
若是有重新再來的機會,他不會選擇風險最大的方向。
“我不怪你。”
許信輕輕道。
黑暗中,兩人都沉默著。
前麵就是平坦的鄉村水泥路,爛路和平路之間銜接處有一個落差,車子沒有減速的衝了過去。
爛皮卡底盤是用的古老的鋼板減震,整個車子猛然彈起,兩個人都從座位上飄了起來,然後重重的落下來。
許信早已習慣這輛車的糟糕乘坐舒適性,隻是更用力的抓緊了車內把手。
駛上了平路,車子無處不在的叮當作響終於消停了。
窗外的晚風,也更加猛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