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李佑奉詔回京,陛下對其並不歡喜,日後的道路顯然也艱難得多。
這種情況之下,與李佑交情不錯的房俊便很有可能成為日後李佑的一大庇護。
別看現在房俊似乎因為道德坊一案處於下風,朝中一片喊打喊殺之聲,但是在韋挺看來,陛下的維護之意並未曾稍減半分,即便是現在礙於形勢不得不讓房俊沉下去,異日也定然會再次升起來!
為啥?
房俊的能力在那裏擺著呢!
這樣年輕有為、能力超群又忠心耿耿的臣子,皇帝怎麼會不喜歡?怎麼會不重用?不僅僅是皇帝,便是太子亦時常暴露對於房俊的看重和信任!
可以想見,未來幾十年內房俊的崛起已是必然……
韋家是關隴集團的一員,但絕非核心。
不是核心就意味著關隴集團的絕大部分利益是韋家沾不上的,同樣,即便是關隴集團遭受打擊受到重創,韋家的實際利益亦不會有多少折損。
這種情勢之下,韋挺怎麼會願意往死裏得罪房俊?
可現在房遺則的人已經在刑部大獄,若是他明目張膽的放任房遺則離去……
那可就是公然與關隴集團破裂。
這種後果不是他韋挺能夠承受的。
懲罰房遺則來打擊房俊的聲望,後患無窮;放了房遺則交好房俊,報複很可能就在當前。
韋挺前思後想,反複權衡,左右為難。
心中差點鬱悶得想要罵娘!
恨不得現在就提著鞭子將手底下這幫坑人的熊貨挨個狠抽一頓,以出心頭惡氣!
正自煩惱之間,衙前忽然傳來一陣喧囂。
韋挺心情惡劣,大怒道:“何人喧嘩?”
門外一個書吏快步跑進來,氣喘籲籲道:“尚書……高陽公主駕到。”
韋挺一聽,心中明白高陽公主這定然是為了房遺則一事而來,若是自己做個順水人情想必關隴集團那些老不死的也說不出什麼,畢竟這麼點事兒咱不可能連公主殿下的麵子都不賣吧?
心中煩躁頓消,趕緊站起身來問道:“那還不快快將殿下迎進來?”
那書吏苦著臉道:“不行啊,高陽公主正指使著家將部曲揍人呢……”
韋挺大吃一驚,連忙問道:“揍誰?”
“令狐鎖。”
韋挺難道不好,又問:“因何緣故?”
書吏苦笑道:“殿下說,既然令狐家狀告房遺則街頭滋事致人重傷,那麼為了顧全令狐家詩書傳家清廉公正的名聲,令狐鎖自然應該當真重傷才好。既然令狐鎖並未重傷,那就打到他重傷,以事實來堵住天下悠悠眾口……”
韋挺哭笑不得。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以往在宮內便驕縱跋扈的高陽公主嫁到房家,這行事作風愈發與房俊相近。他甚至可以想象,若是今日前來的乃是房俊,恐怕做出的行為與高陽公主絕無二致……
他有心不管,可想想令狐鎖到底是令狐德棻的愛孫,自己好歹亦是關隴集團的一員,若是任由高陽公主在刑部衙門之前將令狐鎖重傷而自己不聞不問,無論無何也說不過去。
隻得揉揉發脹的腦門兒,歎氣道:“速速帶本官前去,唉,真是不讓人消停……”
門前的喧囂聲愈發強烈,韋挺腳步匆忙,不敢怠慢。
到了門前,韋挺頓時被眼前的陣仗嚇了一跳!
隻見刑部衙門之前諾大的空地之上,數十人混戰一處,哭嚎震天喝罵入耳。等到仔細一看,卻是涇渭分明的兩方人馬,一方躺在地上哀號求饒,一方拎著棍棒不停的敲一棍子,每一下就是一聲哀嚎,場麵淒慘。
看情形,戰鬥已然結束。
結果一目了然,房家一方全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