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互攙扶,身體自然零距離的接觸。
房俊呼出的熱氣就在耳邊縈繞,長樂公主蹙了蹙眉,耳朵癢癢的,便抬頭瞪了房俊一眼,嗔道:“別在我耳邊喘氣,癢!”
房俊趕緊屏住呼吸……
不過這女人刀削一樣瘦弱的香肩摟起來感覺當真不錯……
進了樹林,似乎沒人發現他倆失蹤不見。
長樂公主又渴又餓渾身乏力,隻得找了一處被風的凹處,將房俊放下來休息。
攏了一下鬢角散亂的秀發,長樂公主這才發現房俊的傷勢頗為嚴重……
先是被長孫衝匕首刺中小腹,繼而被殺手冷箭射中肩胛,兩處傷瘡盡皆流血不止,再加上先前被父皇責打的臀處一直未曾養好,此刻亦是見到鮮血滲出……這人居然遍體鱗傷。
房俊喘息著忍著疼痛,打量一下四周,發現置身處乃是一處山坡上被雨水衝刷形成的深溝,裏麵堆滿了腐朽的落葉和幹枯的茅草,若非故意查看,一時還真就很難發現。
自己這個狀況是不能再走了,若是不趕緊止血怕是一會兒就得因為貧血而昏厥。忍痛在四周撿了一些枯枝,在溝坎上斜斜的搭著,下方留出容下兩人的空間。
讓長樂公主先躲進去,他則脫掉外衣,平放在溝沿兒上,再將腐葉茅草堆積其上。等到他自己也鑽進留下一條縫隙的枯枝地下,再用力一拽衣服,腐葉枯草便“嘩啦”一下從溝沿兒上傾瀉下來,將枯枝上方遮擋得嚴嚴實實,獨留下方一處毫不氣悶的空間。
夜晚昏暗,輕易發現不了地上的腐葉動過的痕跡,而此處凹溝裏被腐葉在上麵蓋住,隻要不是跳下來搜查,斷然無法發現腐葉覆蓋之下的奧妙……
做完這一切,房俊躺在溝底大口大口的穿著粗氣,渾身大汗淋漓。
長樂公主蜷縮在一角,盡可能的避免與房俊肢體接觸,兩隻眼睛圓溜溜的睜著,隻是夜晚本就陰暗,再加上頭頂許多腐葉茅草遮擋了唯一的一點光線,四周一片漆黑,唯有兩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的響起。
“房俊……你還好吧?”
沉默良久,長樂公主終於忍不住問。
“還行吧,一時半會兒的死不了,隻是如果獨孤謀和李君羨那兩個混蛋再不上來的話,微臣就得失血而死了……”
房俊的聲音很是微弱,不複平素中氣十足的模樣。
頓了一頓,長樂公主輕聲說道:“謝謝你來救我。”
房俊苦笑道:“義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
他之所以單槍匹馬冒著巨大的風險前來,一則乃是皇帝陛下的旨意,再則亦是因為長樂公主能夠不避嫌疑的站出來為他作證。正是有了長樂公主的供詞,房俊的一切手段才有了用武之地,否則那些世家門閥咬死了他乃是殺害長孫澹的凶手,他縱然有通天的本事,亦無法施展。
不過說起作證,房俊就有一肚子的埋怨……
“殿下,你明明知道長孫澹非是微臣所殺,可是為何刑部大堂之上偏偏不肯證明這一點,而僅僅是作證那玉佩有兩枚?”
長樂公主沉默了一下,說道:“本宮怎知你是不是凶手?沒把握的事情,本宮豈能給你作證?”
房俊不滿:“你肯定知道殺人凶手是誰,否則何以站出來給微臣作證?你隻是不願說出真凶是誰,但是也不願見到微臣遭人構陷被人栽贓,可是如此?”
長樂公主惱火道:“不是,本宮當真不知道!”
房俊還要再說,忽然頭頂一陣腳步聲響,嚇得他連忙閉嘴……
“見鬼了,他們兩難道還能飛天不成?那房俊明明被某刺傷,殿下更手無縛雞之力,怎麼能逃得這麼快,搜了這麼一大圈都未曾搜到?”
赫然是長孫衝的聲音出現在頭頂!
溝底腐葉之下的兩人趕緊屏息靜氣,不敢發出一絲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