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芷芙此刻的心思百轉千回,她也有考慮過自己要不要拚一下,今天就去把阿笙偷出皇宮。
可是……原諒她不是一個為誰都可以犧牲一切的人,這樣做的風險太大,而她對阿笙的感情並不足以讓她去冒險。
想到承德帝要利用阿笙來拖延令狐南月和莫顏的婚期,那短期內就應該不會讓阿笙出事。是以,她最終還是壓下了獨自去救人的衝動,跟著令狐紫玉一起回到郡主府。
她們剛一進門,就看見蕭瑾寒正一臉幽怨的等在那裏……
“喲~箏兒這是怎麼了?是要給我這郡主府添塊望妻石嗎?”令狐紫玉笑著打趣。
然而,蕭瑾寒連個眼神都沒給她,氣呼呼的走過去,一邊抱起沐芷芙一邊訓斥:“長能耐了你!一個人出去亂跑,心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夫君了?”
沐芷芙一臉懵逼,想問:咱們倆到底是誰長能耐了??誰給你的勇氣跟本公主這麼說話??
但是現在令狐紫玉在場,她當然是不能說出來的,隻好一邊掙紮一邊道:“你放開我!”
卻不想,某王爺冷笑了一聲:“嗬!放開你?這輩子都別想!!”
說罷,便抱著人朝他們暫居的院子走去……走出很遠還隱隱約約能聽見二人拌嘴……
“看回屋我怎麼收拾你!”
“看咱們倆誰收拾誰!!”
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大口狗糧的令狐紫玉:“……”
她本來還想回來之後就去書房好好分析一下當今的形勢,但現在忽然有些懶得去想了。她默默地在原地站了一會,最終拐去了百裏長歌的院子。
百裏長歌正在窗邊撫琴,悠揚的琴聲綿延不斷地響起,仿佛具有魔力一般,讓令狐紫玉整個人都放鬆下來,覺得心神安寧。
她輕輕的走過去,在不遠的地方坐下,什麼也沒有說,隻安靜地看著眼前這個白衣勝雪的男子……
直到一曲終了,令狐紫玉忽地笑了,她眉頭微微一挑:“先生是來給我送終的嗎?”
百裏長歌看向她,神色平淡:“郡主這話何意?”
令狐紫玉深情地凝望著他:“我這輩子都在等一個像先生這樣的人,可如今遇到了,卻忽然覺得看透了一切,也感到命不久矣。”
掌門微微蹙眉,對於這個紫玉郡主,他是完全理解不了的。他想不明白一個女人為什麼可以那樣放蕩,也想不明白這人此刻怎麼又神經兮兮的。
但為了緩解尷尬,他還是回了一句:“可能是郡主操勞過度,才會有此錯覺。”
令狐紫玉聞言哈哈大笑,笑罷問道:“先生可想知道今天皇宮裏發生了什麼?”
百裏長歌神色一頓,他自然是想知道的,但這些事他可以去問沐芷芙,況且,他也不太相信這個女魔頭所說的話。
可對方卻並沒有在等他的回答,早已開始自顧自地說了起來:“瑤兒今天進宮可是驚險得很,有人陷害她刺殺康王長孫……”
令狐紫玉一邊說,一邊目不轉睛地看著百裏長歌。
她能安全的在外行走這麼多年,除了實力,靠的便是小心謹慎。所以,對這父女三人,她自然不會隻試探沐芷芙一個。
但很遺憾,不論她怎麼說,也沒能從對方的神色中看出一絲破綻來。
講完整件事,她才歎了口氣,又問:“南疆現在局勢很亂,你們來長盛城到底是為了什麼?”
而此刻,百裏長歌的內心卻並沒有他所表現出來的那樣平靜,甚至可以說是驚濤駭浪!——令狐南月那個畜牲!居然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下手!簡直豬狗不如!!
那當初為什麼還要把阿笙搶回南疆?為什麼??
那個孩子,可是他妹妹用盡全部心血和感情、拚了性命才生出來的!為什麼那個混蛋非要把他搶走再殺掉,就是不肯留給涼歌??
若是可以,他真想現在就衝進南疆皇宮,殺了令狐南月,救出自己的外甥。可是僅存的一絲理智告訴他,他不能。
而且,他現在如果表現出一絲異樣,別說是皇宮,就是這個郡主府都不一定能出得去。
百裏長歌強迫著自己平靜下來,淡淡的道:“實不相瞞,家妻患了重病,需要一味藥材,隻有南疆皇宮裏才有。”
聽到他提起妻子,令狐紫玉的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兒,但同時又激起了她的鬥誌。
她在心裏對自己說:難受個毛線!搶來的東西才有意義!這是自己麵臨的最大挑戰!
思及此,她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哦?是什麼?”
“諦聽耳骨。”百裏長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