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咖?”莎麗從昏迷中醒來,強忍著酸痛大叫。
沒有聽到回答,她這才想起藍咖是不會回答的。她掙紮著站起來,感覺頭暈得厲害,腿也有些僵硬。低頭一看,膝蓋以下全破了,絲絲縷縷地血跡布滿了整條小腿。許是剛才滾落時,在塔梯上不斷碰撞而成。
藍咖還在那裏嗎?莎麗歎了口氣,慢慢往上爬,一邊爬一邊透過旋轉的塔梯尋找。
沒有了層層堆積的玩偶,每層塔樓都顯得異常空蕩。剛才手牽著藍咖,這種感覺還不是很強烈。此刻看到塔樓巨大空洞,內心竟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怪不得紅魔女喜歡把人變成玩偶,原來她也是很寂寞的!想起她數十年來因為仇恨,獨自住在這裏,與獅王長久爭鬥,不免有些為她不值。青春易老,紅顏易逝,若是她,決不會因為一個無心的錯誤而貽誤終生。
好不容易爬到剛才摔下的地方,卻沒有看到藍咖。他去哪裏了?
空蕩蕩的大廳一覽無餘。莎麗著急起來,再也顧不得腿上的傷痛,連滾帶爬地往上攀登。也不知爬了多少層,莎麗終於看見了藍咖——天哪!他坐在窗台上!從他晃動的背影看,一定還在若無其事的晃動雙腿。
莎麗這一驚非同小可,急忙走上前去,想把他拖下來。可是她剛伸出手,藍咖就轉過頭來——不斷眨巴的眼睛,以及那長長的睫毛,還有那雕刻似的臉……一瞬間,她仿佛回到了久遠的過去。完美卻毫無表情的臉,機械而單調地眨巴,永遠不變的眼神,宛若便是當年的玩偶。隻是當年的玩偶藍咖會笑、會哭、會簡單的對話,而且永遠不會傷害自己。
不要動!在我抓住你的手之前,一定不要動。莎麗屏住呼吸,緊張而緩慢地靠近藍咖。窗台隻有手掌寬大,藍咖的眼光隻飄浮了瞬間便收了回去,繼而揚起右手……
“不要——”莎麗驚叫一聲,情不自禁向藍咖撲去。
她在離藍咖三尺前停下。謝天謝地,他隻是在扔東西。她緊走幾步,上前抱住藍咖,拚命將他拖離窗台。“啪!”她和藍咖同時摔在塔樓裏。由於害怕,莎麗渾身顫抖,抱著藍咖的手也絲毫沒有放鬆。“再也不會了!再也不會了!”她頻頻親吻藍咖,再也不會讓他獨自陷入危險之中了。
藍咖直直地盯了她兩秒,這一瞬間,莎麗相信自己看到了真實的藍咖。不止是他的眼光,還有他的手,似乎也在無意中向她的腰收緊了。
“藍咖!”莎麗忽然有種大膽的想法,如果她的眼淚能夠讓藍咖複生,那麼她的吻是不是會喚起藍咖沉睡的感覺呢?想到這裏,她毫不猶豫地用唇堵住藍咖……她笨拙地在藍咖唇上親吻,同時睜大雙眼觀察。接著,她又將舌頭伸進藍咖嘴裏,探索著吸吮……
藍咖似乎輕顫了一下,對她的吻也不反對。
哪怕是沉睡千年的感覺,我也要將你喚出來。摸索中,莎麗竟無師自通的學會了親吻。
求求你!不要這個樣子,她一邊吻一邊在心裏祈禱。多少給我一點鼓勵,哪怕隻是一點點,我也不會覺得這麼絕望。然而,無論她怎麼吻,藍咖還是像個木頭人。
要怎樣才能喚醒你?莎麗捧著藍咖的臉,這張臉是如此完美,卻又如此單調。想到這張臉將會永遠保持這種單調與無知,莎麗心如刀絞,繼而把臉埋進藍咖懷裏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