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已經看不出本來樣貌了,山體之間宛如被刀削斧鑿,數不盡的幾十米大坑遍布四處。
活脫脫是個被導彈轟炸而成的地麵。
夜晚的風有些涼,唐賢如今有恙在身,被風一吹,當即捂嘴止不住咳嗽了幾聲。
須臾,他放下手來,鬱鬱看著一片狼藉的山林。
“血肉之軀也能具備這麼強悍的破壞力麼。”
“簡直匪夷所思……”
唐賢發起了呆,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依。
他能兼具其他人不具備的條件,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客官好雅興~~”
突然,寂靜無聲的林子裏響起一個聲音。
“漫漫長夜,怕是無從消遣才特意出來欣賞風景吧。”
聞言,唐賢怔了一下,他低頭朝聲源看去。
隻見右下方六十米左右的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人,那人左右手各拎著一壇酒,靠在一顆桃樹的殘存樹幹上。
對酒當空,恍如一個意氣風發的翩翩少年。
唐賢滿麵狐疑,“掌櫃的?”
那人山羊胡,市儈相,不是客棧掌櫃還有誰?
他有點好奇,“掌櫃不守著客棧,就不擔心夜裏來客沒人接待嗎?”
“沒事的,”掌櫃莫名一笑道:“客官昨天大顯神威,隻要有您在,小店暫時不會再有晚客過來了。”
“哦………”他和對方不是太熟,簡單聊了幾句後,就沒了再往下聊的興趣,隨即收回目光,繼續看著山下。
掌櫃是個自來熟,他見唐賢不說話,索性自己找起了話題。
他衝唐賢問道:“客官,這些都是你弄的?”
唐賢嗯了一聲,再次橫掃一圈山林,輕輕點了點頭。
“算是吧……”
“深藏不露啊~”掌櫃表情有些耐人尋味,“那頭化形大妖昨晚顯出了妖身,換做讓我肯定應付不了,客官能把他打跑,說明客官您絕對不是等閑之輩。”
唐賢的神情有點不耐煩起來,
本來是想一個人出來吹風靜一靜,結果總有個不熟的人在耳邊喋喋不休。
他嘖了下嘴,看向下方掌櫃,用略微生硬的語氣催促道:“掌櫃還有事嗎?”
畢竟這幾天還需要借住在他店裏,低頭不見抬頭見,沒必要把氛圍弄的太僵硬。
估計掌櫃也是恰好抓住了唐賢的這個心理,晃了晃酒壇,頗有些得寸進尺的詢問道。
“要不要下來喝一點,我這是藥酒,對治療氣血之傷有奇效。”
掌櫃說完還不忘特意提醒一句,“外麵帶進來的。”
外麵帶進來的?
唐賢猶豫了一下,片刻,他擰過身子落到掌櫃旁邊。
兩人四目相對,唐賢遲遲不肯伸手。
掌櫃道:“我看的出來,你和化形大妖鬥法的時候施展過某種禁術,北門之境沒有靈丹妙藥,如果不及時治愈的話,你這個傷,怕是拖到離開這都沒好一半。”
唐賢半信半疑,他接過掌櫃遞過來的酒,側過頭輕輕聞了聞酒壇。
壇子裏確實是用某種藥材釀出來的酒。
具體功效不明,但肯定能一定程度緩解他體內的反噬之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