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窗欞的縫隙將空氣切割成光與暗的階梯,浮動的塵埃伴隨著村口響起的喧鬧聲在階梯上攀爬。
麥高盤膝坐在簡陋的木板床上閉目,對遠處越來越近的嘈雜聲充耳不聞。
身體仿佛隻是禁錮靈魂的一個容器,他整個人看起來泥雕石塑一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鄭
是要結束了嗎,是要結束了吧,往事一幕幕在腦海中輪轉。
麥高的這一生平凡也平凡,不凡也頗有些跌宕起伏之處,究根結底應該算是他的性格造成了這一牽
麥高的父親出身於公檢法世家,而母親則出身於高知家庭,兩饒生活理念和性格都格外的不搭調。他們在麥高很的時候就離了婚,但是和大多數離異家庭不同的是,麥高的父母雙方都在爭搶他的撫養權,因為他們都想通過培養一個優秀的孩子來證明對方的錯誤。
在近二十年的你爭我奪中,麥高接受著兩種完全不同的教育理念和世界觀的輪番轟炸,從而培養出了他極其矛盾而又怪異的性格。
他認為人與人之間的情感很重要,精神層麵的需求是高於物質需求的,但同時他又很自私,在自己認定的底線被突破時,他所重視的那些情感仿佛變得不值一提。
他在外和人交際的時候性格開朗能言善道和他初次相識的人都願意和他成為朋友,但同時他又很自閉,他很享受在休假的時候一兩個月不和任何人聯係,甚至不出門一步,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他的智商還不錯,學什麼都挺快,基本都是一點就透而且能舉一反三,對大部分事情的進程也基本都能判斷的八九不離十,但同時他又很懶惰,在非必要的情況下,他不願意想太多,他更願意遵循既有的模式和規定做事,頗有隨波逐流之意。
他每逢大事總能臨危不懼,從容冷靜隨機應變,但當要做一些不那麼急迫的決定之時,他往往又總是顧慮良多,瞻前顧後猶豫不決。
他很願意相信人性本善,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通過自己的一份努力幫助有困難的人,但同時他又很冷漠,對於商業競爭中分崩離析的企業和家庭他視而不見,完全沒有一點同情心。
人性的閃光點和黑暗麵在他身上矛盾又和諧的存在著,而他也在不斷的自我肯定和自我否定中,走向了一個大多數人都無法理解的結局。
大學畢業後,麥高的叛逆期突然而至,他沒有聽從父親的安排進入司法係統,也沒有聽從母親的安排繼續深造,他離家去了遙遠的南方,進入了一家不大不的貿易公司,像大多數的應屆畢業生一樣做了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
之後不到一年,他接受了剛剛回國的好哥們的邀請,與他一起進入了另外一家科技公司,而在這家公司他一呆就是二十年,到現在他也不清這二十年是怎麼過來的,到底是美夢還是噩夢。
這二十年裏他享受過大部分普通人都沒有享受過的醉生夢死,各國的風景他都看過,各類的美食他都吃過,各種的瘋狂刺激的他都玩過,各色的溫柔意他都享過;而他同時也經曆了大部分普通人都沒有經曆過的苦難,被蒙蔽陷害,債台高築,名聲掃地,隱姓埋名,有家不能回。
他即使到現在都無法清晰的回憶起到底是從什麼時候一切都變了,像一個巨大的漩渦,讓他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麥高和他的哥們隻是負責些底層的銷售業務,從他們加入團隊後,業績持續增長,也可能是他們夠努力,也可能是運氣好,總之一段時間之後他們就順利的成為了老板麵前的紅人。那時作為兩個剛剛涉世不久的新人,對於很多東西他們都憑著一腔衝動相信著,在他們眼裏老板是一個讓人感覺大方又仗義的人,且他的經曆就像中寫的似的,充滿了戲劇性色彩,而且他的年紀又不大,一來二去的,老板就成了麥高他們所認定的“老大”,從此一條道和他走到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