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菀知道馮氏提綠林穀土紡目的,無非想刺激她的神經,她尋思自己同對方無冤無仇,怎麼每次一見麵,就設法讓她不自在?
馮氏笑,都是一家人,她多操些心應該的。
過了垂花門,走在前邊的高勝清忽然回頭:“聽言大人弟妹畫過海捕文書。刑部的畫師告假回了老家,為兄想請你畫兩幅,不知可否?”
馮氏絞緊了手裏的帕子,眼神,冷冷的朝言菀看去。
言菀一時沒反應過來,她本以為他不記得自己,原來還有印象。
等她從原主的記憶中得知海捕文書的意思。
高勝頤開口了:“刑部關著那麼多土匪,菀菀到了那兒萬一驚出個好歹來,二哥賠我媳婦嗎?”
高勝清理由充分:“事情緊急,眼下又找不到合適的畫師,不得已為之,到了刑部,我自會妥善照管妹。”他完等言菀的意見。
高勝頤眼底一暗,正想再。
言菀接過話:“既是緊急的事,我本應該義不容辭,但我昨不心扭傷了手腕,這會兒使不上力。我爹衙門裏頭有畫師,二哥著急的話,今兒回門我讓我爹遣那畫師過來幫你。”
回絕的借口,滴水不漏。
高勝清不能再勉強了:“那有勞弟妹了。”
言菀直言不用客氣。
四人各懷心思到了福禧堂,寬敞的正廳擠滿了人。
除了高勝頤大哥一家,該來的都來了。
高老太太坐正中間,鬢發如銀,額頭帶著暗紫色的眉勒。
原本和眾人笑容滿麵,一見到言菀和高勝頤,臉立刻就拉下來了:“今兒正式奉茶,怎的來這麼晚?”
“奶奶忘了,昨兒您讓孫兒和菀菀跪祠堂,回去後您又讓婆子傳話要求孫兒圓房,菀菀年紀,直喊著害怕,孫兒總得顧及她,一來二去的折......”
高勝頤一邊一邊摸出袖子裏的白娟,高老太太身邊的婆子立馬上前接。
原本該婆子親自去取,但老太太養的吉祥鸚鵡忽然不見了。
她們找了一早上,事情就耽擱了。
高老爺生怕他不知羞恥把圓房細節當著大家的麵講出來:“行了,敬茶吧!”
言菀也覺得丟人,臉紅到脖子根。
眼尾餘光掃過去,看到好幾個人偷笑她,她尷尬到能用腳趾頭摳出一個金字塔來。
恨不得就此給這口無遮掩的男人一個奪命連環踢。
彩枝端了茶來,言菀和高勝頤一同跪下。
敬過高老太太,得了她的一個封紅,又敬高老爺和高夫人。
言菀不著痕跡的打量二人。
高老爺一身書卷氣,下巴留著一撮胡子,眉眼溫潤,氣質敦儒。
但眉中帶缺,顯得他麵相有些奸。
俗話,相由心生,言菀對他,留了個心眼。
高夫人姓劉,出身名門,儀態氣度不凡。
臉盤圓潤,看著很麵善,不過一雙透著精明的三角眼,讓言菀覺得她沒那麼簡單,心下便多了個防備。
果然,劉氏接過她的茶托時哐瓷一歪。
眾人一陣抽氣。
言菀眼疾手快,在茶水溢出時穩住茶杯,淡定放回茶托內,打趣道:“母親辛苦撫養夫君二十年,眼看他成家立室激動的連茶都端不穩了嗎。”
她三言兩語便化解了一場可預見的危機。漂亮的眉眼帶著明媚的笑,目光定定的看劉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