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晌午,老太太從外麵回來。
言菀本想同她商議住寺裏的事,馮氏帶著孩子過來鬧騰了一下午。
傍晚留在這邊用膳,高勝清也來了。
言菀見他不自在,視線盡量避著他。在眾人放下筷子後,開口:“奶奶,昨兒孫媳做了個夢,夢見夫君在邊關受了傷,孫媳這心裏頭七上八下的,明日到寺裏上香,想在那兒住兩,為他誦經祈福,望奶奶應允。”
老太太年紀大了,一黑便要休息,次日各房過來請早安,之後又要動身去寺裏敬香,這回劉氏也要去,她不一定和老太太坐一輛馬車,怕沒機會提。
“做夢?”老太太笑了笑,安撫:“定是夜有所思日有所夢,許是焦慮所致,不必太過掛心了。”
言菀搖搖頭,蹙著好看的眉,一臉擔憂:“那夢真實的很,若奶奶不答應,孫媳怕是夜不能寐了。”
高老太太沉默。
倒不是她不通情理,實在是不放心放著女孩兒一個人在外麵。
那寺裏雖清淨,但偶爾也會有外男進入。萬一有個風言風語的,如何是好?
“奶奶,念在弟妹一片誠心,就依她罷。這兩日孫兒要去護國寺附近辦案子,屆時正好接她回府。”
馮氏卻大驚,不可置信的看向高勝清,如今他連裝也不想在她麵前裝了?
她絕不能由著這兩人在外麵,給他們偷情的機會的
高勝頤那短命的,就算不死在邊關,他也活不過二十五。
到時候言菀成了寡婦,高勝清不得堂而皇之的同她在一起?自己的顏麵往哪裏擱?
絕不能讓他們單獨相處:“奶奶院裏不是有佛堂麼?三妹若誠心,哪兒不能誦經?”
老太太點頭附和:“菀菀,前些時候你和三子一塊兒住護國寺,奶奶沒什麼不放心的,如今你一個婦道人家,住在外頭奶奶總不能踏實。你就在奶奶這兒為三子祈福也一樣。”
言菀:“......”高勝頤什麼時候和她一塊兒住寺裏了?
高勝清道:“奶奶,家裏供著佛祖,您不也逢初一十五去寺裏敬香嗎?要孫兒,護國寺周圍有武僧把手,又是皇家寺院,誰敢在那兒胡來呢。”
高勝清打的什麼主意,言菀心知肚明。
不過他算不到,在高府她忌憚長輩、名聲,不敢跟他硬來,出了府,她壓根不怕他的,敢對她不敬,她弄殘他!
“這......”老太太猶豫了一息:“也成,總歸求個心安。回頭我讓彩枝跟著,你那兩個丫頭一團孩子氣,怕是照顧不好你。”
言菀心裏不願意,但也不得不應下。
馮氏一聽,放心了不少。
彩枝是高老太太的大丫鬟,行事穩重,劉氏都要給兩分麵子,有她在,量這賤人不敢放肆。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翌日。
一行人陪著老太太到寺裏上香,趁著眾人在大殿念經,言菀抱著鴨子偷偷溜出來,雖然她以出來誦經祈福為借口,但她一聽念經聲兒就腦殼疼,實在待不下去了。
阿禪餘光瞄到言菀的影子,跟上去,出了大殿輕聲喊道:“少夫人,您要去哪兒?阿興今兒晚上差不多才能把藥材運過來。”
“四處溜達溜達,前陣子住寺裏那麼久,都沒好好逛過呢。”
主仆兩人走走停停一路,返程時竟迷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