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勝頤在府裏呆了不到半個時辰便走了。
言菀從箱子裏挑了兩樣她自認為很好看的金飾,送到已經收拾好碗筷,坐爐子前熬藥的丫頭手裏。
二人推拒了一番後才收下。
言菀幫她們戴到頭上,左看右看:“真漂亮。忙完這幾,我帶你們出府逛一逛,買幾匹鮮亮布料做兩身新衣裳。”
言菀的話把兩個丫頭感動的熱淚盈眶,當即又表了一番忠心。
言菀笑她們矯情,二人有些不好意思了,低頭幹活。
宋琴被高勝頤嘲諷了一通,沒有再踏足府門。
男人自那日送了首飾走後也未曾回來過。
言菀花了三時間處理好藥材,分出一半準備寄給閻風,畢竟是人家花銀子買的藥材。
這件事本想托阿興辦,一想到那封被私自扣下的信,想著還是經高勝頤的手給閻風方妥當。
次日帶兩個丫頭出門采購,買了半平車東西才作罷。
這一日剛入夜,遠處傳來雷動的戰鼓聲。
豎起耳朵,約莫能聽到廝殺聲,以及兵器相擊的叮叮聲。
她剛從床上坐起來,阿嬋和屏兒便風風火火的跑來了。
“少夫人,是不是敵人攻城了啊。”這兩日子過得太安逸,她們都快忘了這裏有戰事:“奴婢看到城門方向有火光。”
言菀頭一次離戰爭如此近,當即也有些慌亂,穩了穩心神:“八成是了。”
“少夫人,咱們現在怎麼辦?那些壞人不會攻進來罷?”屏兒定不住性子,尤為害怕焦急。
丫頭慌了,言菀身為主子得強行鎮定,安撫她們:“真有那麼容易,這裏早就被占領了,先別擔心。”
信祿峰是大周的一道重要屏障,若失守了,東麵的豐城,南邊的並州,也就保不住了。
所以簇才會有上萬士兵駐守,如此兵力,又剛剛補上糧草。敵人不可能能輕易打下這座城池的。
想到這兒,自身也稍稍安心了些。
“少夫人,簇又不是繁盛之地,您敵國的那些人為何非要奪城呢,大半夜不睡覺都想進來。”
言菀耳尖聽到隔壁府邸傳來騷動,她又有些慌:“別想敵人了,咱們備些銀兩,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到了那光景咱們走為上策。”
“啊?那三公子怎麼辦?”
“若真破城了,他不被敵人殺死回去也要被皇帝砍頭,我死過一次怕死的很,我不管他。”刀子戳進皮肉的撕裂聲,她至今還會經常做噩夢。
阿嬋和屏兒互望一眼。
“若三公子回來見咱們跑了,他心裏對您,會有疙瘩的罷?”
“有疙瘩也沒招,保命要緊。”她已經開始找男裝穿了。
阿嬋:“……”
屏兒:“……”
主子都要跑了,她們做奴婢肯定要跟上的,正要回自己屋子收拾細軟。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少夫人,是的,阿興。眼下外頭亂的很,您剛來,人生地不熟的,往哪兒跑。若是害怕,廚房有地窖,您可以進去避一避。的在外頭守著您。”
言菀:“……”這子什麼時候躲她門外的?
抿了抿唇:“也好。”
出了臥房,耳旁的喧鬧聲更加的清晰。
院外時不時傳來一陣陣匆匆的腳步聲。
不用想,也知道大家四散而逃。
還不等幾人進地窖,管家引著宋琴來了。
明亮的月光下,可見她身穿一件水藍色的褙子配同色羅裙,披了一件素色的鬥篷。她身後還跟著一個拿火把的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