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菀,娘常年腰酸背痛,住不了背陰的地方,你這間屋子朝南,給娘住罷?你一向孝順,不會舍不得,對罷?”
言菀哂笑:“女兒對姨娘何時氣過?知道您愛住太陽大的地方,所以您的屋子安排在鄰二進的東邊,那兒采光極好。
裏頭的東西都是您在原先府邸用習慣聊。您還是去那兒住罷。若是身體不適,女兒給您請最好的大夫來瞧。”
徐姨娘除了不孕不育,身體沒什麼問題。
而且能吃能睡。
住家裏兩月了,可能沒人給她不愉快。
她情緒不那麼壓抑,精神頭比以前好了不少。
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難不成現在就要讓她養老了嗎?
徐氏不高興了,當即甩臉子:“死丫頭,居然對娘耍滑頭,我真是白養你了。”
言菀不搭腔。
徐氏坐到茶桌邊。
因府裏的婢女廝都在忙著搬高府拉過來的物件。
室內隻有方春菲伺候,徐氏示意她添茶水,待茶盞蓄滿,端起來喝了一口直接吐地板上:“死丫頭,大冬的讓我喝涼茶,你想把我凍出胃寒來啊。”
著掐了一把方春菲胳膊下的嫩肉,姑娘被擰的疼了,又驚又怕,眼淚直流。
言菀走過去將她扯到身後護著,也惱了:“姨娘心裏不爽快,可以打罵女兒,怎的慣愛拿旁人出氣?再這茶剛泡的,還冒著熱氣,如何就涼了?”
這方春菲年紀雖然,看著也怯怯懦懦的,做事卻極認真,茶涼了,她不可能不知道去換壺熱的。
徐氏被言菀頂了兩次,真的豎起了巴掌想打她。
言菀也不帶怕的,直視她:“姨娘想打女兒,女兒自是沒什麼可,不過您慎重點,我如今是信祿峰守將的夫人。朝廷命婦,持有命婦印綬,姨娘要不要看看?”
她以前同高勝頤過,羨慕馮月嬌的命婦身份。
來信祿峰不久後,高勝頤便上了折子,為她請了個命婦身份。
她拿到印綬後高興了好幾。
徐氏乖張的:“死丫頭,敢拿身份壓我?”
“事實本就如此,難道姨娘身份比命婦的還高?”
言菀著重咬緊姨娘這兩個字,記憶裏原身一直喊徐氏姨娘,因為徐氏是個上不了台麵的妾,言家老太太不允許原身喊娘。
雖然她早早知道徐氏才是自己的生母,但稱呼,卻一直沒變。
現在,她想讓徐氏擺正自己的身份。
整給點陽光就燦爛!
徐氏又氣又惱,眼淚下來就下來,梨花帶雨的:“死丫頭瞧不起我麼?無論如何,我也是你娘。”
“姨娘若不作妖,女兒不至於給您難堪。至於女兒瞧不起您,女兒可不認。出去,也沒人會信。”這院裏的奴才,婢子,哪個不背後她這個女主缺的窩囊?
就連阿禪和屏兒,看到徐氏囂張跋扈,看她都是恨鐵不剛的樣子。
她自問是個孝順至極的女兒。
對自己親爸媽,還沒這麼寬厚過呢。
徐姨娘又是氣的一個背仰,然後幹脆趴桌子上撒潑痛哭,哭自己命苦,唯一的女兒不孝順。
言菀聽得耳朵起老繭。
讓方春菲給她抓把瓜子來,她坐到徐氏邊上嗑。
屋子裏除了徐氏的哭聲,就是嗑瓜子的哢嚓哢嚓聲。
徐氏:“......”
……
徐氏在屋裏僵持了一會兒,知道言菀王八吃秤砣,鐵心不會騰出屋子給她住,氣昂昂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