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菀不想動:“姨娘,女兒累了,想休息,您回罷。”
“丈夫沒歇息,你便要歇息,成何體統?給我起來!”
言菀:“……”你是我娘,還是姓高的那痞子他娘啊?
言菀近乎哀求:“姨娘,女兒真的累了,且親眼見了一場屠殺,這會兒腿軟。”今兒她確實也嚇著了。
徐氏可不管言菀累不累,腿軟不軟。
逼她起來換了一身衣裳,洗了臉上的血汙,擦了胭脂水粉掩蓋浮腫的臉上的掌印,又給她梳了頭,交待她一定要伺候好高勝頤,然後才走。
待房門關上,言菀立刻洗了胭脂水粉,塗上去淤消腫的藥膏,重新躺回碧紗櫥。
身心俱疲。
合著眼睛剛要睡著,房門傳來輕微的咯吱聲兒。
除了徐氏,旁人不敢不敲門進屋。
但那女人剛走,來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誰,趕緊閉上眼睛。
幾息後,鼻尖傳來一股淡淡的幽蘭香。
靠近窗口的位置重新點了炭火,被窩裏又有湯婆子。
所以被子被掀開,她也沒感覺到冷,隻察覺男饒腿碰到她,緊跟著便是帶著體溫的身體。
她忍著沒有動。
男人側身撐著胳膊看她的臉,伸手撫摸,手上的薄繭弄的她不舒服。
眼睫毛因為哭過,一撮一撮的。
眼皮鼻尖發紅,心疼了,低頭親她眼角,被推開。
他:“你是不是介意我方才在院裏那般不把你當回事兒?”
高勝頤思來想去,認為她若不是嫌他糙,就是被他的話傷著了。
她這般慧黠,難道聽不出來,他故意的麼?
言菀也不僅僅是因為這個,最主要介意他親口承認自己女人多,不缺她一個。所以一丁點不想挨著他,往裏縮了縮。
高勝頤跟著她往裏。
言菀:“......”
“心眼兒,你若聽我的,待在峽關不回來,不就沒這一遭了麼?”他還能直接將孫府除個幹淨。
如今這女孩兒摻和進來。雖然他更有由頭對付孫府,但那府邸的婦孺便不能直接殺了。
隻能先流放,再安排人除去,麻煩不已。
言菀睜開眼,偏頭看他,本來胡子長的老長,這會兒刮幹淨了,又變成了翩翩公子的模樣。
水光瀲灩的桃花眼裏沒有了殺意,含著笑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