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菀拿出信,說是寫給段修的:“上次我爹可能沒收到信,一直未曾回。你再幫我寄一封給他。”
上回段修來的信,在高勝頤哪裏。
這幾日他為她找藥材治嗓子,離開了信祿峰,那封信便未來得及交給她,如今她提及,他才想起來。
說明情況後。
言菀索要方才給他的信,說等看了上一封,再作回應。
待從高勝頤手裏拿到段修的信。
同他一起看。
前麵都是關心她的話,後邊話鋒一轉,提及徐氏,說她被人擄走後,徐氏嚇出病來了,頗為嚴重。
他已經在照顧了,如果她在信祿峰並無緊要的事,盡快回來一趟。
他怕徐氏會熬不久了。
言菀不敢相信徐氏會因為她的事兒生出如此嚴重的病來。
可段修信中說了,不可能是假的。
視線一抬,對上高勝頤慢兩息才回轉到她這裏的目光:“我想回去看看。”
“舟車勞頓,你回去之後別過來了。等過年我回去找你。”路途遙遙,他舍不得折騰她。
言菀道:“這才到五月,過年要好久呢。再說我還要教方策和雙胞胎學醫術。
我先給我爹寫封信,看他如何回複。姨娘身體一向不錯,忽然就病了,還是因為我。你說是不是我爹想殺了她啊?”
高勝頤裝模作樣的說:“你娘再如何,也把你養大了,你爹不至於殺她,而且殺人是要償命的。”
言菀將信裝回信封,如果徐氏安分守己,段修不會動她,就怕她在作死的邊緣試探。就是不知道這次徐氏又出什麼幺蛾子,拂了段修的逆鱗。
坐到案子前,提筆給段修回信,讓他務必請大夫醫治徐氏,若是死了,她回去會解剖屍體,看是不是被大夫治死的。
高勝頤在旁邊看著,無法抑製的笑出了聲兒:“你爹看了你的信,不生氣才怪了。你這就差直接說,你別害我娘。”
“有那麼直白嗎?那我該如何寫才好呢。太過隱晦,我擔心爹看不明白。我還是回去一趟罷。
將娘帶到這兒來,你看成不成?”
高勝頤認為段修此舉是在試探女孩兒對養母的態度,如果女孩兒將徐氏全權委托他照顧。
那麼,徐氏離死不遠了。
如今女孩兒這般過問,即使那女子對他再不敬,他應該也不會動。
笑道:“你做主便可。但我還要說一句,此去路途遙遠,去就別回來了。”
“如此迫切的想讓我離開,你不會背著我養了個外室罷?”
高勝頤:“.......”
“收好那女子,千萬別被我發現了。”
“發現會如何?”
“沒收你的作案工具。”
“.......”
言菀最終還是將高勝頤認為很不合適寄給段修的信,交給高勝頤寄。
高勝頤拿到信後,斟酌措辭重新寫了一封認為能討好段修又能保住徐氏小命的,方才寄出去。
高勝頤處理好信的事,再去找言菀,她正坐在花架前畫畫。
湊近一看,是不著寸縷的人像,沒有臉。
“你這是做什麼?我說你怎麼不讓婢子進屋伺候,畫的是避火圖啊。”
言菀嗤了一句:“避你個頭!這是人體結構,明兒給徒弟們講解人體構造的。你今日不用去營地嗎?”
高勝頤嗯了一聲,搬了個凳子坐言菀旁邊看她畫。
心肝脾肺腎,非常詳細。
他做仵作的時候也解剖過屍體,但像女孩兒這般一絲不漏畫出來的,他認為自己就算專程學,沒個一年半載的也難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