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菀送任夫人出門,回來廳裏隻剩任四姑娘一個人了。
一問下人,才知道段修被隨從叫走了。
恰好這時候尤九來請教她問題,言菀與之講解了一番,才又顧得上任嫻。
任嫻笑道:“你還會醫術啊,她叫你師父,你收的徒弟?”
言菀點頭。
“真看不出來,你比我還小兩歲罷?我卻隻會繡繡花,彈彈琴。對比你,真是汗顏。”
“四姑娘謙虛了。”
她來這裏也沒學出個好來,並沒有能拿的出手的才藝,而且她成婚後,徐氏教她的那些才藝,她基本上都還回去了。
“你這眼睛下麵有淤青,回頭我製些眼霜送你,能退下去的。”
“眼霜?聞所未聞。我眼睛下邊,小時候就這樣,家裏來親戚總說我沒睡醒。”
“哈哈......”
言菀被她的話逗笑。
兩人聊了好一陣子,段修還未出現。
言菀說去找她,任四攔著:“不必為我打擾段大人。”指了指言菀腳邊的鴨子:“方才我一直想問,你們家這鴨子,怎麼不關起來?竟然由著它滿院子裏亂轉。”
言菀言明鴨子是她的寵物,然後命它為任四表演動作,惹得任四一陣嬌笑,直說是個稀罕物。
言菀留任嫻用膳,再去請段修,段修推說暫時很忙,讓她們先吃。
任嫻用過午膳便走了,言菀送了她回來,衝到書房裏找他後賬:“爹!!不是說好了見任四姑娘的嗎?您怎麼一直待書房裏頭啊。”
言菀自覺看人還是很準,雖然也有走眼,但這任四姑娘。
行為舉止,言辭態度,不像之前與閻風議親的金姑娘那般做作,肯定是個好姑娘。
而且對他一直有意,否則人家不會被他暗著拒絕一次,還舔著臉過來的。
一個十八的,願意嫁他一個快三十五的,他居然還避著。她幹了兩碗米飯,也沒把這事兒想明白。
“這會兒公務纏身,兒女情長自然要容後,這些折子看完,爹再去見那姑娘。”
“人家走了。”
“走了啊。那可惜了,爹還想與之多說幾句的。”
言菀:“.......”
段修這般說,言菀噎住了,頓了頓,說下回再請來家裏。
段修嗯了一聲。
言菀盯著他看,不像抗拒,在桌子邊磨了一會兒磨,才出書房。
第二天帶著禮物到任府,任老太太安排她坐在貴賓位置,正好與任四的條案挨在一起。
任老太太愛聽戲。
第一出戲是霸王別姬,後頭是梁祝。
言菀看的打盹,任嫻湊過來說,這馬文才太可惡了,人家祝英台對他無意,他居然一直糾纏不清。
言菀瞥了一眼戲台:“我想不通祝英台,為什麼放著馬文才這樣的高富帥不要,選個一窮二百的平民子弟。”
還成了流傳千古的愛情故事。
任嫻琢磨言菀話裏的意思,而後說:“真心實意的感情,與黃白之物無關。”
“貧賤夫妻百事哀,他們未曾步入柴米油鹽平淡生活,感情自然牢固不可分。再說,祝英台家世不錯,他們在一起門不當戶不對,婚後,問題才會慢慢暴露出來。你代入自己想想,你選擇梁山伯會不會後悔?反正我過不了窮苦日子,我會選馬文才。”
什麼鍋配什麼蓋。
門當戶對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任嫻無法反駁了:“好像是很有道理,我也不會願意嫁給一個一窮二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