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菀將帖子送到徐氏眼上。
徐氏勉強識得兩個字,裏頭的東西有一半她看不懂,但她知道這是請帖:“請娘的帖子?”
“是啊。”言菀將禮部尚書邀請她到府上做客的事兒告訴她,徐氏轉怒為喜,拿過帖子翻看,又交給言菀:“讀給娘聽聽。”
言菀讀了一遍內容:“宴會在兩日後,您有兩天的時間準備。”
徐氏笑容滿麵:“到時候娘好好拾掇拾掇,保證能豔壓群芳。”
“你還是低調些罷,免得惹惱了爹。”
徐氏心道,也對,別回頭沒顯擺成,得罪了那個變臉比翻書還快的男人:“你爹還說什麼了?”
“讓您別與不該見的人見麵,您要見誰啊。”言菀明知故問道。
徐氏意會了,嘴上卻不想在女孩兒麵前服軟:“娘出了門兒,才不聽他的。”
言菀不放心的說:“您別惹事啊,否則爹怪罪起來,女兒會為難的。”
“行了。”
徐氏推言菀出門,拿著請帖翻來覆去的看,最後放到枕頭底下。
次日言菀率先到芙蓉園。
先等到了周嫣,同其說任侍郎家四姑娘也回來的事兒。
周嫣道:“聽聞任姑娘與你爹相過親啊,你跟她交上朋友,不嫌尷尬麼?”
言菀:“......”
此事不是秘密嗎。
“隻要我不尷尬,那尷尬的便是別人了。”
周嫣笑盈盈的,此女思想,總異於常人。
兩人說了好一會兒話,不見任嫻來:“任四姑娘是不是誆你玩兒?”整人的嗎?
“不能罷?”任嫻沒理由誆她。
“怎麼不能?與你爹議親不成,給你找點不自在。報複報複你。”
言菀不相信:“再等等。”
芙蓉園的花開了。
隨處可見簇成團的芙蓉花,言菀問周嫣要不要作畫,她說不愛畫。言菀叫阿童到院內管事的那兒買一副花架,一整套顏料,準備畫畫打發時間。
最多等任嫻到過了晌,若人再不來的話,她便將其拉進她的黑名單,永不來往。
周嫣則拿出了話本子看,時不時與言菀說兩句。
言菀花了一副內景,偷偷將周嫣入了畫。
命名為芙蓉園少女。
“送你的。”
言菀將畫架轉到周嫣那麵,她抬眼一看,花團錦簇的涼亭中,少女坐在長椅上,後背靠著欄杆,微微低頭看書,長發散開。
發出一聲驚歎:“真好看啊,是我麼?我有那麼美?”
“沒有,我美化了一些。”
“去你的!”
兩人打鬧了一陣,終於見到了姍姍來遲的任嫻:“失禮了菀菀,來的路上,避了一支急行軍。半道上車軲轆居然陷石縫裏,又耽擱半天。”
“你今天出門沒算好吉時啊。”
“我也正想說。”任嫻認識周嫣,來往不多,瞥見她,便與之打了個招呼:“三姑娘有禮了,和菀菀一起來的啊。讓你們等我,實在是我的罪過。”
周嫣笑笑:“你不是耍咱們便行了。”
言菀則問急行軍的事:“你避的是哪路軍啊。”
“不是你夫君的。看旗幟應該是閻二公子的,但我沒看到他騎馬,估計在馬車裏,八匹馬拉的大馬車,占了整個街道。
不知道是不是在裏頭睡覺的,好大的架子,害我退到了巷子裏頭,出來也不好出來。”
言菀覺得不對勁,高勝頤說了,沒有皇帝的手諭,守將不得隨意離開駐守的城池。
以前閻風中了毒,挨到最後才偷偷回來,還是騎馬的。
如今卻睡在馬車裏,不會又中了毒罷?
想想又不可能,一般人近不了他的身,更別說能給他下毒的了。
三人在亭子裏坐了一會兒,進園子聽戲。
幸好,還有一場。
西廂記:
張生偶遇已故相國之女崔鶯鶯,一見鍾情,但無法接近,此時正好有個兵頭子看上了她,帶兵去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