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菀拿下他手裏羊腸製的管子,三兩下封好:“這東西得來不易,殿下身強體壯,用了也是白用。”
暴殄天物啊。
又到賢皇貴妃的寢室替她試脈,再休養半個月,差不多能夠滿足手術條件了。
“你這個丫頭,越看越順眼,若不是嫁了人,本宮真想做主把你討來許給澹兒做側妃。”賢皇貴妃施舍似的說。
言菀心道,我稀罕你們的側妃。麵上卻不能嫌棄:“娘娘抬舉了。”
......
言菀踏出寢室。
又到專門培訓醫女的地方講了一個時辰的課,散課的時候頭有些暈,阿禪扶住她:“少夫人,恕奴婢多嘴,六皇子擄劫過您,還偷襲過三公子,您為了他,怎地如此拚命啊?不會對他芳心暗許了罷?”
言菀雙目從無神狀態,立刻有了光彩:“這你都能看出來?你的觀察力不一般啊。”
“真的嗎?少夫人,萬萬不可啊,別忘了您的身份。”
“我看忘了自己身份的人是你,竟然揣測主子的心意,還總往壞處想。我是那種沒見過世麵的人嗎?看到皇子就想撲上去?”
“既然不是,那您為何這般盡心盡力?”阿禪聲音越說越小。
“人命關天啊。替人治病不盡心怎麼行?他從前待我不公是一碼事,但如今為他娘親治病是另一碼事,怎可混為一談?”
阿禪不做聲了。
言菀則細想有沒有和龍澹有過失禮的舉動,自覺並無不妥之處。
但阿禪都這樣說了,旁人指不定如何臆測,決定以後少同他說話。
她甚至想把醫女叫到段府教導,最後又覺得不行,她們是南朝人,頻繁來往府上,被有心人看到了,絕對比她到驛站,說法要多。
回到段府,她看到了段老太太身邊伺候的蓮花。
對方上前行禮:“奴婢見過少夫人。”
“你隨奶奶來的?何時到的?”
“剛到,老祖宗在屋裏頭坐著呢,任姑娘也在的。”
言菀去了段老太太院子,她正和任嫻有說有笑的,段老太太已經知道她為南朝賢皇貴妃治病的事兒,此刻冷下臉批評她自作主張。
言菀低頭,誠心的道歉。
當時她想得太少了,以為立了生死狀就沒事了,根本沒想到龍澹是有機會繼承皇位的人,她想著閻風那時候說的話,估計是為了安撫她。
如果她知道龍澹可能會當皇帝,肯定幾天睡不著覺。
事實也是如此,段修找她談話之後,她因為內疚失眠了好些天。
段老太太嘮叨了兩句,便又安慰她了,和段修一樣,叫她別有太大的心理負擔,言菀眼眶有些濕潤,血濃於水,來自親人發自內心的關切,是她在言府體會不到的。
她表示自己有信心醫治好賢皇貴妃。
段老太太多少得了些安慰。
任嫻好奇言菀如何教導南朝的醫女,提出去瞧瞧。
言菀考慮了一會兒,才答應。本來明天是解剖課,任嫻去的話,她改成針灸,免得嚇到她了。
任嫻用了晚膳才走,段修主動去送她。
段老太太拉著言菀,悄悄問她,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兩人是不是經常來往。
言菀點頭應是。
段老太太說,既然來往得多,女兒家的名節多少會受影響,準備找人去任家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