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你們的人可是不少。”
聽了格裏塔的感慨，老龍叔哂笑一聲，似乎是有些戲謔地開口調侃道。
“不過我可不認為，你們真的希望那些人還記得你們的所作所為！”
“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過去的事，再爭誰對誰錯，又有什麼意義？”
格裏塔苦笑一聲，搖頭說道。
“如今最重要的還是應當向前看，未來的一切都是未可知的。小龍崽子，這個世界即將迎來的危機，難道你們就真的看不到嗎？”
“這話你可別和我說，我隻是你們口中幸存下來的一條孽種，能起到什麼作用？至於別人聽不聽的，我可管不了！”
老龍叔冷笑一聲，顯然格裏塔的一句“小龍崽子”，算是讓他相當的不爽了。
“別說你這一身傷不是他們那些人所為！嘿，很明顯人家就沒把你們當成同行者，裝得悲天憫人的樣子，又有什麼意思？”
聽了老龍叔的話，格裏塔一直以來淡然溫和的雙眸驟然一凜，森寒冷裏之色雖然稍縱即逝，卻還是被老龍叔和易小秋看到了。
“剛才你還說，幾十萬人的生命和七十億人比起來，算不上什麼。”
但是老龍叔卻絲毫沒有顧忌格裏塔心思的意思，冷笑一聲，繼續嘲諷道。
“嗯，照你這麼個比例算法，幾十萬人還確實算不上什麼。可是你們這幾個人和那幾十萬人一比，又能算什麼呢？
嘿，我是真的好奇，你們到底幹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兒了，時至今日仍然把自己放在救世主的位置上？怎麼就那麼有自信呢？”
老龍叔直言不諱的嘲諷並沒有激怒格裏塔，他那轉瞬而逝的惱火之意並沒有延續下來，反而心平氣和地等老龍叔歇口，這才悠悠然開口說道。
“我們確實沒做過什麼了不起的事情，我們也從來沒有以救世主自居。我們的犧牲，我們的付出，不是為了誰的信仰，也不是為了誰的崇拜，更不是為了誰來讚盛我們的偉大。
我們之所以做出那樣的選擇，是因為我們應該。剛巧的是，我們也確實能做到，所以就做了！”
不知道是在辯白，還是在解釋，格裏塔聲音中滿是坦然與淡定，雙眸中卻是異樣的堅定與深沉。
“小龍崽子，你的年紀小一些，可到底也是算是那個時代過來的。你憑良心說，我們當初的選擇，難道真的是對我們最有利的選擇嗎？我們做出了那樣的決定，又得到了什麼呢？
神形俱滅，身死道消，無聲無息地湮滅在曆史的長河中......又為的是什麼？”
格裏塔的話，終於還是讓老龍叔沉默不語。
確實，他的年紀比起曾經的格裏塔這些人來說，實在是年輕得太多。
在那個風起雲湧，石破天驚的時代，在那個號稱是“神的時代”，一條兩萬多歲的小龍，還不是真龍的他，真的做不了什麼。
可是無論當時再怎麼微不足道，到底還是那個風雲年代為數不多的的見證者之一。
其實剛剛對格裏塔的冷嘲熱諷，老龍叔確實是有失公正之心的。
平心而論，格裏塔以及他的同伴，曾經為這個世界的付出與奉獻，確實當得起一聲偉大的讚譽！
“小家夥，你不用多想！”
見半空中的老龍叔似乎是陷入了沉默的回憶之中，格裏塔輕笑一聲，擺手說道。
“和你說這些，不是我想表功，或者是解釋什麼，而是想你們能明白，我們確實在乎這個世界，而不隻是為了沽名釣譽。”
易小秋站在一旁，也是默然地看著老龍叔和格裏塔兩人交談。
從剛才老龍叔阻止了他之後，易小秋便一言不發地站在一旁，靜靜地聽著他們兩個人的交流。
說實話，易小秋對他們談論的內容是一頭的霧水，而且隱隱還不斷地衝擊著他的三觀。
能對老龍叔這尊五萬多歲的老家夥說出“你當時年紀太小”，還叫他“小龍崽子”、“小家夥”......
易小秋實在想象不到，這個格裏塔的年紀究竟會大到什麼地步。